把快入土的老頭子推上火線送命就算了,還要他去彈壓被拖欠糧餉、貧乏冬衣的士卒的怨氣。這的確是把老頭子往萬丈深淵中推啊,骸骨無存的那種!
隻是,本來十拿九穩的局麵卻呈現了一個小小的不測。
“你如果湊不敷呢?”姬紅雪問。
“好了,”姬紅雪打圓場道,“能夠作出此詩,足以證明燕蘇懂稼穡。此事到此為止!”
“陛下,不如加餉?”趙瑜提出建議。
加上之前燕蘇三天兩端惹事,燕海平每天提著貴重禮品像個孫子一樣上門報歉,傳聞全部侯府的人現在都是稀粥鹹菜度日。
兩人並肩走出大殿,落日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好,你且念來聽聽!”姬紅雪來了興趣。
“此人非平陰侯莫屬!平陰侯乃我大周的鎮海神針,有他在,就算糧餉拖欠個一時半會,冬衣遲些再發,士卒也亂不了。平陰侯愛民如子,分歧意加餉,想必不會回絕吧?”魏縐問。
燕蘇在一旁聽逼真,心中暗想:“這大周承平二百多年,又是洪災、又是水災,內憂內亂,看來差未幾走到絕頂了。”
“魏卿可有合適的人選?”姬紅雪問。
“此詩名曰《憫農》。”燕蘇道。
“來人,”姬紅雪寒聲道,“此子殿前失禮,無君無父……”
“蘇兒,你真的長大了!走吧,我們回家。”
“任由措置!”
“不成能,這不是你作的!”魏縐失聲道。
一聲“魏老狗”把魏縐氣得半死。
大漢名為王猛,乃當朝鎮北將軍,世襲子爵。職位隻比燕海平低了一級,算是現在軍中的少壯派代表。
“燕蘇,這詩何名?”姬紅雪詰問
燕蘇開端在大殿中踱步,邊走邊念:“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不是方纔收完秋稅嗎?”姬紅雪問。
姬紅雪也是一籌莫展:“這可如何是好?”
“哦,魏卿快快說來。”姬紅雪催促道。
“為何打不得?”王猛詰問。
“氣死朕了!”姬紅雪將一個茶杯砸得粉碎。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被人劈麵唾罵。
“陛下,”魏縐道,“老臣倒是有個彆例。”
“我,分歧意!”他猶不躊躇地站了出來。
眾大臣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天子不好當啊!”她悄悄感喟。作為天子,她隻能做對的事情,而不是她想做的事情。正如燕蘇所說,讓燕海平上火線,欺負的就是燕家背景不敷硬。
以詩言誌是這個期間常見的雅事,大師都喜見樂聞。姬紅雪更是對詩詞情有獨鐘,她還是公主的時候,對詩詞歌賦就非常感興趣,曾親身主持了好幾屆的詩會。
“放屁,做兒子的莫非能夠看著本身的老子往火坑裡跳嗎?”燕蘇罵道。
“現在看來,打是打不成,隻能戍守。老臣建議調派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將進往雲州火線坐鎮,一來安定軍心,二來不讓蠻胡有機可乘!”
“你們不就是缺錢嘛!十萬兩夠不敷?一個月內我給你們十萬兩,你們不能讓老頭子上火線!”
“這……”魏縐一時無語。
“小兒,你要如何證明?”魏縐問,“該不會要在禦花圃中當眾演示一番吧?陛下可不會承諾你把花草都肅除!”
“好一首《憫農》!此詩淺顯易懂,道儘了稼穡的艱苦,發人深省,實乃傳世佳作也!”姬紅雪歡暢道。
好詩!世人眼睛一亮。
“是。”
“諸位,據探馬回報,蠻胡已經在邊疆集結了十萬雄師,對雲州虎視眈眈。是戰是和,明天必須有個定論。”姬紅雪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