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手把桌上一張輿圖展開，指著上方用硃筆勾出來一條曲線說道：“我們察看了十來日，肯定七先生就是按這條線路退走的，而圖上印著紅點的這處不起眼的敗落小宅院，就是七先生的藏身之處！”

“你在想甚麼？”殷昱輕聲問。

不管如何樣，這是個好動靜，七先生是全部謀反案的核心，抓到他最起碼能讓朝野安下心來，至於他背後的人，七先生都透露了，莫非他還能藏得住嗎？

他的語氣遲緩而降落，整小我也墮入了回想裡。

殷曜已經把他從膳房調到近前服侍，這些日子他的溫文和淡然都讓殷曜喜好的不可，對他的寵幸也與日俱增，現在跟前竟是隻要他的話最有效了。

那是一種近似紙片人樣的神采，板滯，木訥，惶惑，茫然，接著，他就關上門，在乾清宮裡流了一整夜的眼淚。他曉得他的痛苦，宣惠是他的至愛，而孝懿是他的至敬，孝懿駕崩的時候他也流了半早晨的眼淚。可他如何也想不到，他最敬愛的這個女人，與旁人同謀，親手殛斃了他的嫡宗子！

“不！”張珍吐語，聲音有些沙啞，但腔調利落，“殷昊，也不是我殺的。”

如果是如許的話，那環境就太不妙了，殷昱隻要逼宮，絕無不成之理，之前他一向冇這麼做，隻不過機會還未成熟，可現在不但文臣武將多數皆在他手，並且藉著剿清亂黨之名，他就是有些逼迫的意義在內，估計朝上群臣也會替他瞞下來吧？

他明白天子不會廢了太子的，他隻能在太孫身高低工夫，那麼巧，殷昱從東海返來不久，殷昊就死了，這真是天賜良機。他看到了天子的躊躇，他曉得他捨不得放棄這麼個優良的交班人，但是他又不甘心讓喪儘天良的霍家占儘便宜，他隻好幫著他下決計，請鄭王上書請奏，使他不能不下旨廢黜。

張珍仍然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