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川在這個時候醒了。
幾聲刀聲後,河麵上清楚地映出了一顆在空中飛舞的頭顱,那顆頭顱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後,麵向河麵飛過來。陰暗的河水映出了一張張著嘴睜著眼的驚駭的臉,“啪”的一聲,水麵激起浪花,那顆頭沉入水底,過了一會兒,又被水中波浪捲起來,浮浮沉沉地被極的河水帶走了。
天微微亮,頭頂上的寒空烏黑一片,星鬥散落,微暗無光。荊川徹夜未睡,現在有了點睏意,那匹馬也不肯走了。荊川就下了馬,牽馬到河邊飲了水,然後深思找個避風的處所歇息一會,等天亮了再去找紫蓮花。
荊川渾濁的雙眼潮濕了,他那顆鐵一樣的心在這個女人麵前一下子變得和順了,眼睛也變得像女人一樣脆弱。
兩小我冇有說話,臉上也冇神采,唯獨眼睛裡充滿殺氣。
“你曉得我等了你多久嗎?”
“我不走了,事情都辦完了,返來守著你。”
荊川開端搜他們的屍身,搜出了一塊木腰牌,上麵寫著:“錦衣衛”。
信在空中打轉,冇有直接掉進河裡,而是被風捲了幾個圈兒,又飄回岸邊,“啪”的一聲落在地上,一半浸在水裡。荊川聞聲,又回身,看著那封信。他凝睇了一會兒,走疇昔,蹲下,拿起那封信,從信封裡抽出信,所幸內裡的信紙還冇濕。荊川躊躇了一會兒,把信和信封放進了胸口的衣服內裡。
荊川看著躺在地上的幾具屍身,走到此中一具屍身中間,蹲下來,拿起他的衣服,擦刀上的血。刀刃上有些處所的血乾了,擦不掉,荊川站起來,走到河邊,用河水洗刀。
他走進了村落。街道上空無一人,青石板的街道在暖和溫和的陽光下微微亮,像是塗了一層油。街道兩邊的台階上長著青苔,一向延長到那一扇扇緊閉的木門上麵。荊川一小我漸漸地走在安好的街道上,每走一步,他的腳步聲和衣衫摩擦的聲音就被放大,響遍了整條街道。他看著街道兩邊緊閉著的門,彷彿感遭到在那些門背後正有很多雙眼睛透過門縫在窺視著他。他停下來,走到一扇木門前麵,木門的門環上長滿銅綠,像一朵盛開的蓮花。他伸手,拿起門環,悄悄地敲了幾下。屋裡空曠,拍門的聲音在陰暗的屋子裡四周碰撞反響,冇有人迴應他。
馬打了個響鼻,彷彿表示同意,但當它又把嘴伸到荊川嘴邊的時候,荊川笑了,又拿了個餅給它。
他洗完刀,又走到那兩個殺手的屍身中間,用他們的衣服擦乾了刀,從腰帶上取下布條,把刀纏好。
他提起刀,橫在胸前,兩個殺手又向他衝了疇昔。
“你返來待多久?”
荊川抱著她,說:“春芸,我返來了。”
“真的,不想走了,累了。”
第二天拂曉,荊川沿著大水河來到崑崙山腳下。
他本能地大喊了一聲春芸的名字,但是當他看到深藍色的天空、刺眼的太陽和土黃色的荒涼的時候,他才認識到剛纔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