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四周?”韓楓並不明白詹仲琦講得是甚麼,但不管是為了救詹凡,還是純真為了學會陣法,他到現在卻有一股拗勁。
詹仲琦道:“天然不是。我講的是自觀。藉助水或鏡子,你看到的是水中的你和鏡中的你,正所謂水中觀月、霧裡看花,這畢竟並不是完整實在的你。正如你用眼睛看人,你看到的畢竟是你眼睛中的他,莫非這就表示你看到的是實在的對方麼?一定吧。”
但是正在他嘗試著自觀時,好久不說話的白童終究按捺不住,尖叫起來:“韓楓,不能聽他的!他是在害你,也是在害我!”
“以陣破陣?”韓楓淺笑道,“叔祖終究決定教我陣法了麼?”
他的自觀第一步,就是看到白童藏在那邊。
他模糊聞聲身後的石壁上傳出吼怒聲,模糊聽到明溪手中拿著石子在那牆上描畫著甚麼。隨後,他聽到了明溪的聲音:“對不起,還是殺了你好。”緊接著,他胸口一陣刺痛,彷彿有甚麼鋒利的東西刺了出去。
這是他自有白童以後第一次如此無助,也是第一次感遭到本身間隔滅亡如此之近。但是驚駭到了極處便生驚駭,靈光乍現,則常常在於嚴峻驚險當中。
他一隻手向前伸著,手中攥著一根禿毛羊毫,在地上胡亂地畫著一個“走”字。韓楓心中大痛,此時現在那裡還記得辯白何謂真,何謂假,他一步撲了上去,一把抱起父親。但是韓逸之卻在那一頃刻間皮肉一空,隻剩下一具散了架的骷髏,被他這一抱,全部骷髏架子寥落不成形,乃至連頭顱都“嘰裡咕嚕”地滾了下來,摔到了牆角當中。
詹仲琦目露讚美:“你聽懂了就好。我說這些,也不過是想讓你曉得你要麵對的究竟是甚麼樣的人。”
白童的聲音如此鋒利,讓韓楓身子驀地間一抖,一下子展開了眼睛。但是展開雙眼,他看到的倒是一片暗中,如同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當中,四周都是暗中的,乃至他一下子竟不知本身身在那邊。
韓楓道:“既然如此,還請叔祖不吝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