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微一沉吟，道：“你叔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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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祖伸出一隻手在我額頂摸了摸，然後眼睛就紅了。他說了一句‘這孩子心中那麼苦，才說不出話，你們這群混賬是如何對她的’。大哥當時站在我身邊，叔祖說完這句話後，一巴掌就甩在了大哥臉上。我當時‘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也不知是在哭大哥，還是在哭本身。叔祖趕緊扯起我的手，說‘不哭不哭’，等我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明我已經不在宮中了，而是坐到了禦花圃的一棵柏樹樹冠上。”

“跟著叔祖分開以後，我感覺一下子輕鬆了好多。宮外的小吃數都數不過來，希奇古怪的事情每天都有。叔祖有很多朋友，都跟他一樣是怪人，他們冇有一個嫌我是啞巴，反而都獎飾我吹‘百獸舞’的本領，還說我今後必然會是個了不起的陣師。我之前聽過陣師，卻一向覺得那是官職，這時才曉得那是對把握陣法的人的稱呼。我央著叔祖教我陣法，叔祖也就真的教了起來。”

想起在小山上詹仲琦一個倒栽蔥掉進草堆的景象，再聽著明溪說“多摔摔就風俗了”，韓楓“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但是隻笑了這一聲，想著這時好像乍變一人的詹仲琦，心中又沉重了很多。

“之前隻聽人提及叔祖是個奇異的人，但我從冇見他暴露過真工夫。當時我在樹頂，被驚得一下就停了哭，隨後就見大哥帶著幾個內侍跑到了樹下，急得滿頭大汗。他連聲對叔祖喊，說彆摔著我。叔祖卻在樹上撐著腰‘哈哈’大笑，道‘多摔摔就風俗了。再說了，我個老胳膊老腿都不怕，你們怕甚麼！’話是這麼說，但叔祖卻從冇讓我摔著。”

明溪道：“當時年熟行上拿著兩個煤球籌辦給雪人安眼睛，聽了我說的那句話，他一下子就把煤球扔了。他傻傻地站著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後俄然跪在了地上，一把抱著我哭了出來。我也哭了，兩小我都扯著嗓子哭，倒像是在比誰的嗓門高，你一聲我一聲的，傳出去嚇了一宮的人。不曉得的人還覺得是母後歸天了，我們兩個在號喪呢。”

“母後年紀大了，守不得夜，聽了幾聲爆仗便睡覺去了。我見外邊雪下得大，便拉著大哥和幾個內侍陪我一起打雪仗。恐怕全部皇宮裡，也隻要我們敢這麼過年。大哥卻不怕旁人罵他冇端方，便跟著我一起去。我們打了有半個時候吧，打得累了就堆雪人。母後給我織的手套不知扔到了甚麼處所，我光動手，感覺有點冷。然後我就哈了口氣，說了一聲‘哥，我冷。’”

明溪說到這兒的時候，她的手顫了顫。韓楓也能感到她心中的那種衝動，他還是不知說甚麼，無語下，隻能更握緊了她的手，讓她心中暖和些。

明溪的回想卻仍逗留在阿誰笑麵可掬的白叟身上：“叔祖當時送了我一個禮品……就是‘百獸舞’。叔祖跟我說‘你如果不樂意跟人說話，就跟小鳥小蟲子說話，也挺成心機的’。我當時不信，試著吹了一下，冇想到真的有幾隻小鳥飛了過來，圍著我嘰嘰喳喳地叫。我歡暢地叫了起來，叔祖卻立了個大拇指，獎飾我有天賦。從那以後，我就每天拿著百獸舞，偶然候連夜裡睡覺也不放手。不出三兩天工夫，母後養的貓兒就能跟著我吹的曲子跳舞，厥後就連邊上的幾位妃子養的貓啊狗啊，也常常跑到我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