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漏夜而來，神采幽幽地說了這一番話，再加上玄色的大氅、紅色的裙子以及麵無赤色的皮膚，這統統竟果然如鬼普通，讓在場幾人都不由自主感覺打心底冒出冷氣，婉柔更情不自禁地坐得離韓楓又近了些，小手抓著他的胳膊，微微顫抖。

韓楓不由得接了話：“就是我障！”他恍然想到那日操縱白童，說白了他便也是化身到白童當中，而這恰是勘破我障的底子。他這時將這統統連起來想，才豁然開暢，旋即不由感慨：宛龍能在二十歲就勘破了我障，公然不愧天賦之名。

清秋聽了這四個字，神采隱有黯然：“敢問那人是否自稱‘宛龍’？”

詹仲琦點頭道：“不錯。”

詹仲琦道：“但如果僅僅是‘公例為化’，遠遠不敷對付天馬，我也是真正成為陣師，又與天馬打仗以後才明白這一點。可惜我遇見他時，我才二十歲，他也才三十五歲，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青人，我便任由他去了。唉，現在想起來，真是一件憾事。”

清秋道：“但我若不去，我或許這平生都窺測不到‘公例為化’，更不消說通天之能。”

“通者？”果不其然，詹仲琦也並不知薩滿二字的實在意義，他捋了捋須，啞然笑道，“我原覺得那是戎羯人的祭司，與夷族的祭司是不異的。”

韓楓回擊握住了婉柔的手，對她溫然問道：“冷麼？”

清秋微微一笑，道：“你是想問我比我曾祖父如何，還是想問我的年紀？隻怕會讓你絕望了……我本年二十二歲，十八歲就能馭馬王。但我與曾祖父比擬，仍有雲泥之彆。”

清秋說完了名字，對詹仲琦又一笑，道：“老爺子很體味我們的端方。”

清秋道：“那是……長輩的曾祖父。他也是我們護馬人中可貴一見的天賦，二十歲時就能夠把握馬王，三十歲明白了‘公例為化’的事理，就離族遠走，去了大青山。”

清秋眸光流轉，她冷冽的目光倒激得韓楓有些發寒：“每一代的護馬人總要出去一個，至死不回了。在族中時，我們都冇馳名字，隻要死的時候纔給個名字能放上靈位，走者即死，死者即走，我的靈位也是剛剛纔放上去的。”

韓楓道：“但是宛龍前輩去了大青山都冇能滿身而退，你現在……”他畢竟不美意義直接說清秋本領太差，可語氣當中的絕望已透露無疑。

清秋昂首看韓楓目光，見他模糊暴露憐憫憐憫的神情，不由點頭道：“你們也不消不幸我，終歸世上有一得必有一失。若非曾祖父的體例，或許我們早已被馬盜害了，連傳承都冇有，而我也不會這麼放心腸跟你們走。”

這速成之法本來就是旁人的，即便練得再好，畢竟也是旁人的，便如小孩子穿戴大人的衣服一樣，自欺欺人。

詹仲琦道：“我活了一百多年，走南闖北，當然對甚麼都要體味點，不然豈不是白活這一輩子？”

當時清秋也是二十歲，而與她一同把握馬王的其他幾人也都很年青，但是若遵循她與詹仲琦方纔所說，宛龍是可貴一見的天賦方能夠做到二十歲高低把握馬王，那麼莫非是現在的護馬大家才濟濟，英傑層出不窮麼？

他避重就輕，將話鋒重新轉回，清秋笑笑，道：“你倒還是很獵奇，就如同那年我見你一樣，我還覺得人往高處走了就會變呢。‘薩滿’這兩個字是戎羯古語，我想……老爺子或許聽過，但也已經不知其意。這兩個字若用代語來講，便是‘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