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娿則一開端就用雙手矇住了臉，隻從指縫裡偷偷往外看，待見到清秋如此篤定後，才輕舒口氣，緩緩放開手，睜著一雙淚眼看向郎巴，問道：“郎巴大叔，你疼不疼？”

這小屋是坐北朝南的，門向南開，進屋來的自當是南風。但是這風倒是從北方來的。韓楓抬開端，才見屋頂不知何時裂了好幾道縫，那輕風便是從裂縫中透出去的。

此時早有太醫為郎巴包紮了傷口，紅色的紗布一層層地環著他的頭，但仍有些淡淡的紅色漸漸排泄來，幾位中人換來了一盆又一盆的淨水，有些賣力為郎巴身上擦洗，有些則將水潑在地上，擦拭血跡。

清秋站在最靠近郎巴的處所，正拿著一塊赤手帕為郎巴擦去臉上的血跡。那赤手帕早已變成了粉色，郎巴臉上那黑洞洞血淋淋的兩個洞穴叫人看著背上直起寒氣。

郎巴道：“我要看……再看一次……再讓我看一次……”

連清秋都覺不測，她忙伸手扶住了郎巴，問道：“大叔？您要去哪兒？這會兒該養傷纔是。”

郎巴臉上暴露了極其幸運的笑容，像是真的看到了夢寐以求的天馬馬王。統統人都不敢出聲，乃至連大氣都不敢出，恐怕驚醒了他的好夢。

他臉上淌著豆大的汗珠，明顯因為眼睛被毀，痛難矜持。但是他又帶著非常滿足的笑容，彷彿在說那兩個眸子子對他來講隻是個負累，有或冇有，並無分歧。

“看甚麼？”離娿眼中汪著的淚這會兒終究掉了下來，“大叔，您……您看不到了呀。”

郎巴手指尖上都是血，地上那兩團肉還冇有人敢收掉。現在的小屋景象極其詭異，但韓楓卻心中微微凜然：或許郎巴並不是瘋，而是真的看到了甚麼。

一語既出，驚得四周人都是一身盜汗，暗忖郎巴莫不是當真精力出了題目，如何能說眼睛被摳出來，反而看得更清楚呢？

郎巴抬起了頭，兩個血洞穴正對著離娿，他忍著痛“嘿嘿”笑了兩聲，眼中又淌出了兩道血：“是離娿啊，你也來啦。痛，當然痛！但是我看得更清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