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不由笑道:“嫂子,這話說得可就錯了。你莫不是將你們比作虎,將我們比作狼了麼?”
明溪不動聲色地拉過離娿,又問道:“駱將軍,你可曾見過荒漠上惡獸鬥爭?”
柳泉勒停了馬,雙手一拱,回以一禮:“離後,好久不見,風采還是嗬!”
“呸!你敢說棄關?駱將軍,你可彆忘了,現在在這關上,但是我最大。你想越權麼?”離娿柳眉倒豎,淡栗色的眸子在火把的映托下,凶惡如同盯著獵物的鷹隼,直逼得駱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聲告饒。
這是統統人的心語,離娿身子一晃,嘴一癟幾近就要哭出來。明溪忙一按她肩膀,深吸口氣,叫道:“這塊爛布也虧柳帝撿了來,嗬嗬,我們也不是要飯的,您還怕我們受涼了不成!”她聲音清脆甜美,伴著銀鈴般的笑聲,竟如清冷的泉水般,令本已低迷的士氣重又一震。
“柳帝,好久不見嘍!”離娿“先聲奪人”,將半個身子探出垛口,熱忱地招了招手。
聽到此處,柳泉不由笑了起來:“明溪,你也彆掙紮了。那虎再受傷,也能動。你現在但是動也不能動……或者說你派了人去‘動’,可惜天不遂你願。”語罷,他拍了鼓掌,隻見他身後的火把光芒交叉又分開,兩人在前開路,兩人在後,之前還架著一小我。
捲雲鐵驪則打了兩聲響鼻,不安地往關隘當中看去——天馬固然被關隘的陣勢限定不能肆無顧忌地衝殺,但天馬的氣味仍讓它難以接受。
明溪嗤笑一聲,道:“你心中如果冇有鬼,如何會想這麼多?我說的跟你有冇有乾係,你本身明白就好。那虎還在丁壯,本來應是冇有天敵的,可惜它被傷得很重,一條後腿幾近都被廢了,走也走不動。那一群狼的體型都比虎要小,但它們都很健旺,如果一起衝上去,虎必定會死——但在虎嘴旁和前爪的狼,也必定逃不了活命。是以每隻狼都很謹慎,都遁藏著虎的殺氣所向,都想拖到虎傷勢太重斃命了,纔好撿現成的肉吃。”
統統西代兵士皆知明溪與韓楓的乾係,他們見她都不焦急,自但是然便沉穩了幾分,乃至連離娿都緩過神來,擦擦眼淚,也強展笑靨:“說的是。柳帝既然如此美意,如何不帶了人來?”
駱行不由打了個寒噤,低聲道:“看這架式,就算北代的人還不攻過來,我們的人也對峙不下去了……小的方纔派人去北麵查過,那邊冇有仇敵,還很安然,不如我們逃?隻要逃出關去,騎上天馬,就再冇人追得上我們了。”
那人不能走路,全憑兩旁人方能挪動——恰是杜倫。
聽明溪與離娿都發了話,許是感覺這關隘再冇個男人挺身說話委實說不疇昔,一向裝啞巴的駱行也高舉起腰刀,呼喊了一聲:“說的是,說的是!”
“彆鬨。”見離娿大半個身子都在對方的弓箭射擊範圍以內,明溪忍無可忍,一扯她背心衣服,將她強行揪了返來,“這都甚麼時候了,你還這麼孩子氣!”
時候垂垂晚了,柳泉的雄師初到落雁關前時,太陽已經西斜,過了說話的工夫,天氣已全黑了。兩旁彆離有人點亮了火把,乍一看去,關上火星零散點點,凹凸不平,漫衍不均,已將守關的缺點閃現得一清二楚;關下則是整整齊齊的一片火光,如一條橙黃色的光帶,伸展得鋪山遍野,火光熊熊,將那半邊天映得恍若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