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韓楓不由感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上一次他想通六境與六無之人在陣法上的對應,是被明溪用蝙蝠陣困在了聖城的廢墟當中;現在想通所謂“惡神”與六無之人的對應,卻又是被“那人”困在這深不見天日的泥土當中。恰好是越到了火燒眉毛時,恰好就越能想到平常都不放在心上的題目——恰好這些答案,又不能處理眼下窘境。
他無法地苦笑了兩聲,聲音從口而出,透過土再傳到耳朵裡,已是微小至極,就像一小我溺水以後,在水中呼喊拯救一樣——土不灌進嘴裡,已是幸運了。
白童道:“是……也不是。如果真是‘惡神’,都已是上古的人了,就連大天然神的本體都已不在,更何況‘惡神’?更何況,在傳說當中,‘惡神’開初打敗了‘善神’,殘虐人間,本已帶著統統的人都走上了不歸路,幸而‘大天然神’出麵將‘惡神’毀滅,才使得我族得以倖存,重修文明。不過,也有官方傳言,說‘惡神’從未消逝,隻是臨時藏匿,總有一日,會藉助活人身軀重返人間……”
隻是,六無之人對應著六座城,統統都是六,與七“惡神”從數字上來看並不符合——除非,這陣並冇有全數完成。
詹仲琦曾接受夷族大祭司拜托,以“偶然之人”的身份前去阡陌城,完成了夷族的“複國”大陣。而六無之人彆離對應的“困苦、狼籍、貪靡、虛妄、絕戶、樂享”,則恰與白童所講中“惡神”對人形成的影響相通——莫非這隻是個偶合?他並不這麼以為。
韓楓恍然:“你是說,阿誰拉我的人隻是個傀儡?但你又是如何認出來的?”
但是土並不是凝然一塊,它也有虛有實,冇有必然的形狀,冇有牢固的體例——既然如此,又怎會不動?
六座城隻是陣法必不成缺的部分,總要有個陣眼纔對!
白童道:“因為他長得太像‘惡神’。之前的神廟當中曾藏有畫著‘善神’與‘惡神’的陳腐壁畫。可惜那神廟早已毀於烽火,你與離娿都未見過,厥後人也忘得乾清乾淨,恐怕全天底下,也隻要我與青魘識得。”
沉下心來,重回實際,他伸手出去,統統還是——手是手,土是土,隻是身上的疼痛較之之前,要更重了幾分。
“阡陌城……叔祖去阡陌城……”韓楓忽空中前一亮,“哎呀,我如何竟忘了這件事!”乘博城雖是詹仲琦所建,但在韓楓心中,有一件事才氣真正將阡陌城、詹仲琦、夷族、柳泉等連在一起。
白童的答覆,卻帶著幾分不肯定性:“那是一個不該該活著的人……不對,應當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但是……對的,我冇有看錯,是他。”
便是“六無之人”所對應的六座城池。
“那人”抓住他時,曾在土中暴露臉來,而當時白童喊了一聲“是他”,想必白童識得此人身份。
六城當中韓楓曾去過四座,他從冇看出去與不去有甚麼辨彆,故而對離娿師父研討了大半生的“服從”,他向來隻持思疑之心,直到本日,他才豁然開暢——竄改早已從隱蔽處展開,他冇有看到,隻是因為體味甚少。
魚能夠在水中遊走,鳥能夠在空中飛翔,那是因為水能夠等閒活動,風也能夠平空而起。正如人在行走之時,身邊的統統相對於人而言,也都是在動著的,而他之以是被困,就是因為這土、這地靜止著,將他監禁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