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怒不惱,他淡淡一笑,道:“凡是這人間事物,有或無,但看小我心中定論,老衲隻知‘人間之大,無奇不有’,有關鬼神,老衲不敢斷言是有,還是無。”
“那孩子最是活潑機警。”安老夫人抿了口茶,笑道。
他已聽方丈提過一二。
安如瀾撲哧一笑。
嬋真大師在申時擺佈派人來請,三人便清算一番,去了方丈為嬋真大師特地籌辦的小院。
小幾上擺著紅泥小爐,爐上擱著灰褐色的茶壺,壺裡正咕咚咕咚地冒著熱氣,清雅悠遠的茶香跟著白汽冒出,飄散在茶館裡,令民氣寧神靜。
對孟老夫人搖了點頭,安老夫人對嬋真大師歉意欠身道:“大師遠道而來,一身風塵,想必已是乏極,弟子實在不該滋擾,剛好眼下已是中午,不若大師先用些齋飯,待大師休整過後,弟子再來聆聽教誨。”
笑了笑,安老夫人拉著她走遠。
安老夫人與孟老夫人喜出望外。
孟雨晴一怔,隨即才點頭道:“信女隻是瀾兒姨母。”
“這是娃娃母親的堂姐。”安老夫人解釋。
安老夫人與孟老夫人忙相攜著上前,先是福身施禮,隨即才歡樂道:“借大師吉言,還請大師指導弟子迷津。”
嬋真大師多麼小巧剔透的心機,天然聽出了她話中的另一層含義。
孟雨晴隻當是兩位長輩說的打趣話,並冇有往內心去,隻道:“不管是做大孃的孫媳婦,還是做姑母的孫媳婦,都是宓兒宿世修來的福分,隻怕她心中已有設法。”
嬋真大師灑然一笑,抬手讓三人不必多禮,笑道:“我瞧著小蜜斯是有福之人,三位施主倒是不必多慮。”
安老夫人拿帕子拭了拭眼角,道:“比神女所救之人悲慘不幸的大有地點,若神女當真是天神降世,為挽救百姓痛苦而來,那她為何不到淒苦的西北之地施予援手,而是留在繁華昌隆的盛都城?大師但是這個意義?”
孟雨晴笑著點頭,隨即便轉了話題,又聊起旁的閒話。
“恰是。”嬋真大師驀地點頭。
“大師所言……弟子不甚明白……”孟老夫人皺眉,似有不解。
而後在第四日的淩晨,小沙彌傳來了好動靜。
進了飯堂,還未坐下,孟老夫人便拉過安如瀾,道:“瀾兒快過來給大師見禮。”
嬋真大師給人的感受固然暖和刻薄,她卻不敢有涓滴不敬。
原覺得還要等兩日,卻不想在獲得動靜的當日中午,看管廟門的小沙彌就急倉促跑到了方丈麵前通報,嬋真大師來了。
“可悲的是,災區本地的官員不知向鄰近府州乞助,不知設法減緩災情,安撫百姓,反而大興土木,製作古刹閣樓,祭奠天神,以求庇佑。”嬋真大師沉痛地閉上眼,又是唸了聲佛號。
隨即,三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將由來講了個清楚。
嬋真大師德高望重,她們不怕傳出甚麼閒話。
孔殷之情溢於言表。
“不敢坦白大師,吾等乃是為家中女娃而來,還望大師指導。”孟老夫人忙不迭答道。
“可見,鬼神之說滿是謬論。”孟雨晴語帶慍怒。
“是我……”周宓兒悶悶地撅起嘴。
“姑母還是讚了她,光是活潑有何用,我甘願靈巧文靜一些。”孟雨晴扶著額頭點頭。
頓了頓,又彌補道:“實是剋日神女名聲更甚,弟子想就教大師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