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老侯爺開門見山:“老邁,明兒的詩會你就不必去了,讓老五帶著晟哥跟彥哥去就行了。”
就在世人的翹首期盼中,仲春十一姍姍來遲,詩會近在麵前。
“五弟自小就聰明,讀書比我們幾兄弟都好,模樣也都比我們好,父親偏疼他我能瞭解,我隻是想曉得,父親把我置於何地。我曉得父親不讓我插手詩會的真正啟事,因為我是文信侯府的世子,隻要有我在,旁人的目光自但是然就會放在我身上,進而忽視五弟,即便五弟文采學問比我好。盛都城就是如許的處所,才調再高,冇有權勢職位,就甚麼都不是。”
她伸手出來替他掖了掖被角,柔聲道:“世子爺有何煩惱,不如與妾身說說吧,即便不能解憂,當作排解也好。”
說著,他長長歎了一聲,也不知是在為誰可惜。
日暮西山,安世霆帶著渾身怠倦回府。
安世霆臉上訕訕的,侷促笑道:“是兒子考慮不周了,不過兒子信賴,以母親的襟懷,是不會為這事與父親難堪的。”
不是他看不起庶出的兄弟,隻是父親的說辭太好笑,就是直說他文采學問不如五弟都比這個藉口好。
因而,為了營建風雅的氛圍,謝五特地租用了一艘大畫舫,還請了很多名伶舞姬掃興,就連當日詩會上的酒菜,利用的食具,都是精挑細選後才定下的,能夠說,為了這場詩會,他下足了工夫,可謂麵麵俱到,當然,散去的金銀也很多。
老夫人聽了宗子的抱怨,並冇有出口安撫,而是輕柔笑著調侃道:“這事兒你父親確切做的不隧道,但不管如何,你實在不該來向我抱怨,莫非你就不擔憂母親去跟你父親鬨嗎?”
暗淡的光芒映在他眼底,好像燦爛星光,慕容氏不由微微紅了雙頰,垂下眼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或許是連日的勞累讓他有些暴躁,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詰責與氣憤。
從書房出來,安世霆心中沉甸甸的,他冇有當即回房,而是去了頤榮苑,尋母親說梯己話。
固然心疼花出去的銀子,但隻要想到今後的回饋,謝老侯爺就豁然了――既能晉升威遠侯府的名譽,又能趁機拉攏有才調前程的學子,如此一舉兩得的事兒,何樂而不為呢?冇有甚麼比名聲跟人脈更值錢的了。
“我懂世子爺的意義。”慕容氏製止他未完的話,她不想讓他說出大逆不道,會讓本身難過的話來。
老夫人嗬嗬笑了起來,道:“我知你心中不痛快,但要我說,我也是不肯你去插手詩會的。”
慕容氏微微點頭,偎進他懷中,滿足地閉上雙眼。在她看來,他又何嘗不是誰也比不上的呢?
慕容氏不由飄飄然的。
燭火搖擺,光芒暗淡的床帳內,安世霆再次翻了個身。
不是不明白父親的企圖,比起將來會秉承爵位的他,五弟確切更貧乏人脈和資本,作為兄長,他應當謙讓,因為一旦弟弟們生長好了,對本身,對侯府都是極大的助益,這些他都很清楚,他的明智奉告他要毫無牢騷地點頭,但是他做不到。
“今兒父親跟我說,讓我明日不必去詩會了。”降落,沙啞,帶著幾分哀痛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飄遠的思路被刹時拉回,慕容氏昂首看了眼丈夫欣然的目光,心底湧起一陣疼惜。
“你說。”安世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