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屍身還未被破壞，發臭的味道卻讓他清楚地曉得，屍身很快就會腐臭掉，她恨他，恨到連他們最後相處的時候都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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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眸睜了又睜，倏然緊閉，睫毛顫抖了下，彷彿有些甚麼東西即將要從眼睛裡溢位，酸酸的，澀澀的，他的臉扭曲得可駭，驀地把流蘇緊緊地抱進懷裡，手臂收緊，把頭深深地埋進她的脖頸中。

“終有一天，你會嚐到，甚麼叫痛不欲生！”她的話已經實現了，不到一夜的時候，已經實現了。

紫靈倉猝跪下，“王爺請恕罪，隻是王妃抱屈而終，奴婢……”

肩膀在抽動，卻無聲無息……

高大的男人就那樣抱著流蘇，在地上，癡癡地坐到天亮，任憑暗中將他淹冇……

當拂曉的第一縷陽光劃破蒼穹，坐了一夜的敏兒紫靈，守了一夜的林俊他們，臉上都閃現了怠倦。

紫靈苦笑，擦擦眼淚，這位侍女一貫沉寂慎重，不管經曆甚麼都能麵不改色，她目光瞥見花圃中間的敏兒，倉猝走了疇昔，蹲下身子來，一手攬住敏兒，“敏兒，彆難過了，會疇昔的，統統都會疇昔的。”

“是，奴婢服從！”紫靈退了下去，暗自鬆了一口氣，如果讓王爺碰到王妃的身材，必然會發明蹊蹺，到時候，誰都吃不了兜著走了。

蕭絕戀戀不捨地看著流蘇的容顏，彷彿聞不到那股駭人的味道，半晌方道：“去，籌辦熱水，本王親身給王妃梳洗。”

房間裡，蕭絕抱著流蘇動也不動，清冷的月光從視窗射出去，覆蓋在那對男女的身上，圈出一道喧鬨哀思的空間。

紫靈呼吸頓時一沉，不動聲色隧道：“王爺，請恕奴婢多嘴，王妃應當不但願王爺您再碰她的屍體，奴婢一向是內堂侍女，還是讓奴婢來吧！”

蕭絕神采一沉，曆眸掃疇昔，吼怒道：“大膽的主子，你說甚麼！”

林俊帶人在院子裡站著，悄悄地保護在梧桐苑裡，目光偶爾看看屋裡時明時暗的燭火，王爺抱著死去的王妃，已經一個多時候了，動也不動，一句話也不說，麵無神采，看起來非常駭人，他幾欲以為，王爺就會如許跟著王妃而去。林俊神采凝重，如許的哀痛沉重的夜裡，又有誰能無憂無慮地安寢呢？

從小呼風喚雨的蕭絕，從未感覺，天下上竟然會有如許的痛苦，會讓他感覺生不如死。

“王爺，還是趁早為王妃辦後事吧，不然……”接下去的話，紫靈冇有持續說，垂下眸子……

就是這柔韌和倔強的靈魂，讓他越來越彌足深陷，不成自拔，如踏入流沙當中，抽不出腿，斷不了感受。

“流蘇……”蕭絕的聲音降落而沙啞，壓抑中龐大的痛苦，那些如驚濤駭浪般的絕望讓他沉浮在冰冷的暗中深淵中，“我……我已經嚐到，甚麼叫痛不欲生了……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