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顧天成轉過身，神采已安靜。深深的夜色在他背後，伸展成一樣沉默無邊的背景。尤明許俄然認識到一件事，他已成為這個夜晚，獨一自在的、冇有任何束縛的、最後剩下的一小我。

但是這題目卻讓男人愣住了，那紅紅的飽滿的唇，微微張著，眼睛裡頃刻茫然。他漸漸地低語道：“我是誰……為甚麼會在這裡……”過了幾秒鐘，他昂首看著她：“我也想曉得。”

她站立不穩，眼看顛仆。一隻要力的手，從背後伸過來，攔腰抱住。她落入阿誰寬廣、溫熱，卻有點臭，還披髮著血腥味的度量裡。尤明許的確要瘋，抬腿就今後踢。但她身材到底落空均衡，他固然傻，身材反應卻很快，一閃避開，在她耳邊再次低低碎碎說著：“姐姐……不乖……打我……要打屁屁……”

他追得很近，底子甩不掉，跑這麼快，氣味竟然均勻有力，毫不急亂。之前常常跑步是吧？

他很用力地點頭。

顧天成看她一眼，丟掉匕首，昂首望瞭望天，深呼吸幾口氣，然後蹲下。那人被插了一刀，此時躺在地上，痛苦伸直著，也不抵擋，低低嗟歎著。顧天成冷哼一聲，從那人丁袋裡再取出兩根束口帶，依葫蘆畫瓢，把他的雙手雙腳也束起來。

“還……凶不凶了？”他澀澀地問。

埋伏已久的顧天成撲過來，手肘從背後狠狠勒住那人的脖子。因而尤明許得以清楚看到這傻子刹時慘白凝固的神采，嗓子裡憋出幾個字：“姐姐……跑！”

他嚅喏了聲，怯生生地昂首看她，目光中有些依靠，有些希翼。尤明許隻當甚麼都冇看到，身子一側，把褲子口袋朝向他。他伸脫手，漸漸摸過來。兩人隔得有點近，近得尤明答應以看清他的眼睛裡，清澈得甚麼都冇有。

尤明許猛地瞪大眼，目睹他抽出染血的刀又要捅那人第二下，尤明許失聲道：“不要！顧天成不要犯法！”

“不消了。”他說，“我喜好你這個模樣。你不是個多聽話的女人，但是我喜好。你是我這一起，最好的收成，是老天爺的犒賞。我不會放你，直至我死。”

顧天成坐下來，雙臂搭在大腿上，十指交握，望著她。那目光氤氳，彷彿隔著一層煙霧，不再像之前，清澈直接。然後他漸漸笑了，說：“明許，你看，終究都平靜了。我們能夠好好說話了。”

尤明許俄然說不出話來。

尤明許寂靜刹時，說：“我口袋裡有紙巾，你來拿，擦擦眼淚。”

尤明許盯了他一眼，轉而又問：“那另有個姐姐在那裡？”

尤明許聞言就往外一翻，行動不成謂不敏捷。可他竟像早推測了，一把抓住，也不曉得他哪兒翻出了一根束口帶，抓住她的手，就係起來。尤明許雙手被束在背後，目瞪口呆。他做這事兒諳練極了，抬手將她兩隻腳踝一扣，她連掙幾下，冇擺脫，他又給她兩隻腳踝繫上一根。

半晌的呆滯後，他直接鬆開雙手，令昏倒的宋蘭顛仆在地，然後再次一笑，很傻很純潔的模樣，衝了過來！

他卻想了想，說：“不可。姐姐打我，阿誰好人也打我。姐姐不聽話，綁起來，就聽話了。”

人綁好了，他彷彿也心對勁足了，任由她狼狽地坐起來，隻是雙手雙腳都動不了。而他單手托著下巴，望著她，眼睛裡都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