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立即說：“湘慧病院國際部。”

尤明許：“地點。”

“為甚麼非要跟著我？”她問。

尤明許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長長地歎了口氣。

她說：“躺床上去。”

尤明許低低“嗯”了一聲。很快，呼吸變得降落均勻，那隻本來搭額頭上的手，也垂垂滑落掉下來。她在睡夢中彷彿吃驚般抖了一下，身材蜷起，不動了。

尤明許也不能真的揍他一頓，踢他下去，隻想他早點誠懇回病院呆著。她真的快累死了，現在坐出租車上都能一頭昏睡疇昔。

助手在前麵帶路，女人幾次轉頭，明顯很體貼殷逢的狀況，但又不敢冒然搭話。尤明許雙手插褲兜裡，殷逢幾近就挨著她。她掃他一眼，他一副想笑又冒死忍住的模樣。

幸虧，現在，她又返來了。實在她睡著的模樣，還是很像西藏阿誰姐姐，軟軟的，安溫馨靜，又標緻。殷逢感覺，她之前說的，必定不是內心話。她如何會不管他、不要他呢？

她靜了幾秒鐘，司機問：“去哪兒啊？”

到了病院，住院部樓下。助手和那女人的車先到了，兩人等在門口，助手走過來，替他們倆拉開車門。殷逢下了車，就杵那兒不動。助手抽一張鈔票遞給司機，賠笑：“尤蜜斯？”

殷逢幾近是立即說：“嗯，好。”

他又說：“你彆走。”

車停穩，她轉頭看著。殷逢立即止了步，站在一兩米遠處。那麼大小我了，雙手握拳垂落身側，身材繃得像棵樹，的確腦門上就寫著個“傻”字。尤明許輕嗤一聲，拉開的士車門。剛坐出來，後座被拉開，殷逢鑽出去，緩慢關門，雙手夾在雙腿間，低頭不動。

但方纔找到她，她卻像換了小我，很凶，也很冷。她眼睛裡彷彿有一種能夠封住統統的東西，浮了上來。把他也給擋住了。這讓殷逢感受胸口一痛。

殷逢“哦”了一聲，爬上床，乖乖躺好，蓋好被子，眼睛卻看著她。尤明許走到沙發前，徑直躺下，眼皮都沉得有三斤重。她甚麼也不想管了，闔上眼，又將一隻手掌搭在額頭上擋著光，說：“天塌下來都彆喊我，等我睡醒。”

尤明許俄然感覺好挫敗，任由他跟塊狗皮膏藥似的黏著，懶得管了。

兩人說話間，助手已緩慢批示護士們動起來，給殷逢措置傷口的措置傷口，輸液的輸液，擦拭腳底的擦拭腳底。而阿誰一向跟著的女人隻是冷靜站在邊上看著，過了一會兒，扭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