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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林黛玉才感覺內心安穩些了。
“也不拘哪一個。最好是寶姐姐,她現在最安閒。或是探春,或是迎春,也都好說話的。讓她們得空常往外祖母跟前兒提提湘雲,好叫外祖母接湘雲疇昔住幾日。不然,她在那史家侯府裡……”林黛玉想著,心中生憐,“雖說是一筆寫不出兩個‘史’字。伯父伯母雖好,到底及不上父母。她與家中那幾個堂妹又不親厚……”說著說著,黛玉倒更加擔憂起來,乾脆道:“托旁人倒不如我本身來。現在我在我們本身府上,倒是比寶姐姐、探春等都安閒多了。端的兒是騎著驢找驢,倒把我自個兒給健忘了。”
林黛玉翻過身來,望著給燭光映出一片橘紅色的帳頂,心道:那《紅樓夢》裡的黛玉,年紀輕簡便冇了,雖藉著淚儘而亡的神話說法,到底也是她從小身子不安康、厥後又失了保養,且多年來寄人籬下表情不免逼仄的原因。莫非這《黛玉每天看小說》是遵循著那《紅樓夢》來的,連人物存亡都與之相類不成?想到一樣早亡的母親與弟弟,黛玉越想越是心驚。
一時王媽媽與碧鳶都退下去。
林黛玉歪在靠枕上略想了想,記得湘雲倒是要從很多年前算起了——當時候兩人都還是小女童,同住在賈府。她閉上眼睛,因纔看了《黛玉每天看小說》前二十二章,倒是記得清爽,她與湘雲結緣還是因為當初十七殿下送的一盞走馬燈。
開篇便道:史湘雲,及長成人,詩社中的雅號為“枕霞舊友”,緣自金陵著姓大族之賈母提起幼時“枕霞閣”撞破鬢角而起。這湘雲乃是賈母孃家的侄孫女,父母早亡,由叔叔嬸嬸扶養長大,但叔叔嬸嬸待她不好,差未幾的針線活兒都要本身脫手。生性豁達,與賈母相類,故常常來賈府小住。又有賈母以外孫女,林黛玉,因母亡父病,北上外祖家,借居賈府,比湘雲癡長歲餘。
思來想去,那兔子說的倒也有事理,她這些年來身邊最熟諳的人莫過於湘雲了。
二姝初遇時,都不過四五歲年紀。因相互不熟,又有那多事下人胡亂傳話,便生了嫌棄。彼時黛玉那裡猜想獲得,來日湘雲既有海棠詩奪魁之文采,又有烤鹿肉割腥啖膻的勇武;既有蘆雪亭聯詩奪魁的機靈,又有醉眠芍藥裀的嬌憨;更不必提中秋聯詩“寒塘渡鶴影”對“冷月對花魂”的默契。
林黛玉笑道:“且讓她抱怨著。”雖是如此打趣,到底放心不下,因又道:“我這幾日心中有事,不耐煩出去走動,或是你們婆子,或是外頭小廝,陪父親往外祖家去的時候,讓我身邊的大丫環給帶句話……”
“可貴有個寫我大湘雲的,地雷陣走起!”
林黛玉展開眼睛,歪在靠枕上,有種近似剛睡醒後的惺忪,“且放在書桌上吧,我得空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