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不是個彆麵的事情，當鏢師那會子威風慣了，也不知肯不肯放下這個身材來。何漾考慮了一回，少不得還得本身親身去說動他。

何氏看了女兒一眼，麵黃肌瘦的，十多歲了頭髮還黃絨絨的，這兩年個頭倒是長了些，可到底太肥胖了，賣給彆家做奴，指不定要刻苦，到底是自家身上的肉，何氏心頭也有些不忍。

何氏一掀門簾出去了，一把揪了芝姐兒的耳朵，氣道：“纔不過探聽了兩句，你就哭跑了，去前頭大房家了？但是又讓人瞧笑話了？”

夏顏燒了一鍋熱水，取出篦子和皂角，用澡巾裹了一圈兒脖頸，蹲在井邊洗頭。

夏顏聞言摸摸髮絲，眯著眼笑了。這幾個月下來，頭髮確切是光芒了一些，再不是先前黃絨絨的模樣了，就連額沿鬢角處，也長出了很多小絨毛。

“你同多少人打鬥了？”夏顏吃緊問道，又把他的胳膊舉起來，捏捏肉骨，“可有傷到骨頭了？”

這話倒把何氏問住了，先時隻聽那牙儈說賣到蘇家多麼好，又想著大房同蘇家乾係不普通，冇準自家丫頭還能被大少爺收作房裡人，這才止不住活絡了心機。常日裡家生子都使喚不完的人家，那裡能輪到芝姐兒出來，這但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何漾也叫了一聲好，敬了他一杯酒。

過了半晌，脖頸酸了，她一昂首揉肩，就見著何大林顫巍巍走來，衣裳也被扯破了，頭上也掛了彩。

芝姐兒嚥了咽淚，撥出一口氣道：“娘，你現下要賣了我，等你身子重了誰服侍你？你月子裡誰還能替你端茶倒水？人常說‘寧做仨月工不帶一天娃’，小伢子落地了誰把屎把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