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漾開了門,夏顏隨後走出,兩人又扳談了幾句,才各自回了。何大林見他二人麵色如常,內心才稍稍鬆快些。
吃完一小碗,夏顏捧著麪湯吸溜,青丫拿帕子抹了嘴角的油汁子,撥出一口白花花的熱氣,隨便嘮起家常來:“前幾日東頭劉大娘來過,說她家男人怕是不好了,也不知這幾日如何了。”
劉大娘見了夏顏,神采稍霽,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去,握著夏顏的手瞧個不住,轉頭對何大林說道:“疇前咱兩家還打趣,要結個後代親家,冇想到蹦出兩個臭猴兒,現在你家又多了個閨女,可不是冥冥當中自有天意。”
“那卻冇有,可少爺不讓我替他穿衣梳頭了,午間也不讓我去衙門送飯了。”青丫把潮濕的雙手在圍裙上抹了兩把,把凍僵的手縮進袖子裡去。
這天夏顏聽他說腳凍了,便把家裡的湯婆子拿出來,比量著尺寸做了一層套子。何漾夜裡睡覺粗心,嫌湯婆子燙腳,就把腳伸在被子外貪涼,這番下來可不受凍。
何漾正伏案計算著來年要下撥的種糧,聞聲有人進屋的聲音,便停下了寫字的手。
前頭又有客人來做定製,夏顏道了一聲失陪便去了,留下他二人蔘議買賣。
這就更希奇了,麗尚坊一向視廣陽王府為護身符,又怎肯等閒放棄這座背景。
梅廉聽了夏顏的擔憂後,稍作思忖便道:“你所說之事,我雖知之不詳,可也略有耳聞。麗尚坊是由家姑一手建立,先前一向伶仃掛名女戶之下,厥後又轉為王府財產,而此次未受連累,彷彿是起初又變動了戶主。因聞聲姑姑提起過幾句,故有此猜想。”
夏顏也在悄悄打量著何漾的神采,隻是他的神采過分安靜無波,反而看不出心中情感,不由深吸一口氣,將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交叉握起。
劉大娘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對何大林道:“何老弟,我們進屋說會兒話,顏丫頭可在家?把她也叫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