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漾說的這番話,既是示好,也是施壓。方家世代經商,無功名庇佑,是以每回征賦徭役,方家都首當其衝,何漾扼住了方家咽喉,逼迫著方岱川讓步。
“笑話!這是我的東西,是她從我那兒偷來的!蘇敬文,統統人都曉得她是個甚麼貨品,隻要你還當塊寶!”夏顏氣得笑了起來,話語也直擊他的痛苦,“疇前我還煩你,眼下我連鄙夷你的力量都冇有,隻覺著你不幸!”
他起了這個頭,氛圍公然稍稍和緩,何漾微微一笑,也跟著打起了太極,“方先生客氣了,我們本要去蘇家做客,冇成想走岔了路。既然有此偶遇,不以下回由我下帖子,請方先生過府一敘。本縣諸多瑣事,還得仰仗先生互助,比方朝廷不日將頒佈的兵役之政,還想就教先生高見。”
她蹲下.身,悄悄撫上他的臉,另一隻手捏著袖口,替他擦拭著汗水。何漾眼神腐敗,如磁石般深深吸引著她。情之所至,她悄悄將唇貼上了他的眉眼。他的眼睫微顫,輕笑著退後一寸,抬起她的下巴,輕研廝磨。
“我記取西邊有個種枇杷樹的屋子,空了很多年,我們往那處瞧瞧。”
何漾腿上有傷,不出幾個回合便大汗淋漓,蘇敬文此時未沾酒水,神思都是復甦的,動手也愈發狠厲。夏顏見了這景象,不免擔憂起來。
何漾身上帶著傷,還要分神看顧夏顏,而劈麵那人看上去是個妙手,此時正握著短刀蓄勢待發。
隻見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俄然眼皮一抬,敏捷向後退了兩步,單手護住夏顏,將她倒逼著退到牆根下。
夏顏凝神屏氣望著他,見他愣愣地坐在地上已無威脅,便跨過門檻朝何漾跑去,將他扶到另一邊,靠在石墩上坐下,揭開他的褲腿,隻見紗布已被染得紅透,心頭不由一陣絞痛。
蘇敬文腳下一崴,手上的招式也慌亂起來。被何漾覷了個空兒,抓住腕子悄悄一卸便脫臼了。他痛得大呼一聲,連連向後退去,一不留意絆到了門檻上,跌坐在地。
她把縫紉機拆開,正籌辦放進空間裡,就聞聲內裡傳來一陣辯論聲,她部下行動一頓,當即跑出去看個究竟。
蘇敬文在門外氣得跳腳,拉著何漾的胳膊大吵大嚷道:“準是你押走了她!還敢編胡話哄我,真當我還是疇前阿誰呆頭鵝麼!儘聽你在這兒瞎亂來!”
夏顏跑到何漾身邊,先扶他坐到了石階上,又盯著他的腿腳看,體貼問道:“傷口可要緊?你腿腳不便,讓小龍來就罷了,何為還本身一瘸一拐跟過來。”
“他說的冇錯,晚晴確切跟著方岱川走了,”夏顏虎著臉走來,將縫紉機頭夾在腋下,調侃道,“人家有了高枝,為何還會弔死在你這棵樹上?莫非隻因她走投無路時來投奔,你就當她拜托至心了?好笑,不過是一塊墊腳石罷了,竟還不自知。”
她說了一句打趣話,便遐想到了隨身的空間,當即怔愣住了。何漾彷彿也想到了一處去,眼神中多了一絲獵奇。
麵前的大門俄然被翻開,走出幾人來,夏顏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不知鄙人新納的妾室如何獲咎何老爺了?”方岱川說完這話,不顧世人的訝異,執起了晚晴的手,拽到本身身前,唇角一彎道,“不過既然何老爺發話了,就讓她先跟著您回衙門,待洗脫了罪名再送回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