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佳耦之幸運,既如此,就請先生委曲舍間幾日,”何漾立起家對湯大師作了一揖,又轉過甚對夏顏道,“阿顏,快去替先生清算個房間,再做幾道好酒菜,本日我與先生要喝個縱情。”
婆子把蛋往灶台上磕破一角,剝開了直接吸溜一大口,砸吧著嘴道:“今兒早晨吃炒雞蛋罷,我瞧著這隻倒像是雙黃的。”
終究小半個月疇昔了,湯大師這才縱情了,捧著酒壺多喝了兩杯,也不免收回了感慨:“這位高人的技法,我是自愧不如了,怕是給我十年之功,也造不出這般精美之物,可敬可歎,這人間另有如此妙人,我若能見上一麵,此生也無憾了。”
“早曉得就把我那隻大狗帶來了,”夏顏有些煩惱地說,她撇開湯水上的油沫子,替何漾盛了一碗清湯,“眼下也冇法,隻能將門窗把守好了。”
賣肉的攤子不大,他們來得晚,肥五花都被人買走了,夏顏便買了些裡脊和排骨。
“我可說好了,畢竟先前我盜用了他的名頭,如果他詰問起來,你得替我遮補好。”夏顏打了一盆水將手洗淨,又用這水澆了菜園子裡的菜。
何漾微微一笑,接過話頭道:“實不相瞞,內人確切假用了先生的名頭,蓋因這真正製作縫衣機子的高人,不肯被世俗打攪,因而為了掩人耳目,我們隻得請出您的名號了,晚生在此向先生賠罪,請先生大人大量,彆往內心去。”
“這路太難走了,下回趕集還不定出門呢,先多買些歸去備著,”夏顏看中了幾把鹹菜,掐了一根鬚子丟進嘴裡嚼了,“媽媽你嚐嚐這梅乾菜可入味?我們早晨燜肉吃罷。”
若不是天潮放不住鮮肉,夏顏還真想多買些,她看了看排骨和腿子肉,終究還是選了自個兒愛吃的排骨,直把老婆子氣了個仰倒,“媽媽您彆急,今兒個做糖醋排骨吃,保管你吃了丟不下筷子。”
“這是內人,那縫衣機子便是她所用的,”何漾笑著給兩邊舉薦,“阿顏,這就是湯大師。”
湯大師呆在家裡數日,將縫紉機卸裝了幾十回,何漾也不去打攪他,更不提相求之事,每日裡也隻跟他談些風雅閒事,彷彿一副老友之態。
何漾停了筷子,細細想著這話,夏顏也感覺她說的有理,不免有些憂愁道:“我們是官家,那些人該當不敢這般膽小包天罷?”
湯大師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如果換做平時,依我這古怪性子,定是不會罷休,隻是方纔何老爺給我看了那縫衣機子,確切高深非常,也引發了我獵奇之心,在此我倒是想要反求二位,讓我對這機子多切磋幾日,可否?”
雜雜拉拉買了一車東西,累得老騾子吭哧吭哧響鼻。夏顏也怕這麼多東西惹人眼紅,拿了塊布罩住了,這才一起往回趕去。
“向來是傳說中的人物,現在乍然見到了真顏,如何叫人不衝動。您有所不知,我原是個裁縫,有一把您打的剪子,用起來非常趁手,再冇有第二家有您如許的技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