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著一件長長的大氅，在月光下頭，那大氅象是一領銀色的流水，迤邐曳地。

兩人的聲音夾在伐鼓聲談笑聲裡頭，俄然聽著鼓聲一停，世人紛繁說：“在那裡在那裡？”

潮生推不過，臉燙燙的，小聲說：“那我也唱一個……唱得不好。”

俄然聽著鼓點兒啪的一收，花在兩人手上一碰，兩人都想推給對方，花斜飛出去，一頭栽在四皇子的衣衿上。

“欠都雅嗎。”

春墨用手肘碰了潮生一下：“如何？你也在不幸嫦娥？”

春墨拖長了調子：“就算賞，誰知是不是還在這院子裡？”

幸虧四皇子平時就不是嚴苛的人，世人也曉得不會有懲罰，倒也不驚駭。過上元節時，四皇子還和他們一起賞玩花燈猜燈謎呢。

李姑姑在一旁虎視眈眈，潮生一點兒不敢草率。

她不敢看彆人的神采，低著頭小聲唱了幾句，上麵實在記不得了。

春墨坐了下來，端起茶喝了一口。

“都起來吧。”四皇子徐行走了過來，將潮內行中的絨花拿了去，看了一眼，又還了給她。

春墨打圓場：“行啦行啦，快敲起鼓，往下傳吧。”

“醜了一半。”李姑姑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臉：“再曬黑些就好了。”

但是或許想著此次弄月以後，大師的出息未卜，春墨也冇有煞風景。

開打趣，四皇子再和藹，也是主子。宮裡的端方既繁且多，他們哪還敢大聲大笑。

潮生愣了一下，小聲辯白：“不是我接的，是花掉在地下我撿的……”

也不知含薰如何樣了。

“哦，冇有。”

世人都有些拘束，遠冇有先前猖獗。

的確不醜，但是和本來不能比。

潮生說：“姐姐說甚麼呢，來歲此時我們就不一起弄月了？”

潮生剪了一個蓋簾兒，就是齊劉海。劉海稍長一些，不但擋住了額頭，也擋住了眉毛。看起來靈秀少了三分，乖順多了七分。

李姑姑定定神，替她把剩下的剪好。碎頭髮清算攏起。

小順笑眯眯地說：“那我們可不管。歸正花是在你手上了罷？來來來，你是唱一個，還是有甚麼彆的樂子啊？”

宜秋宮的輕鬆，潮生之前底子是不敢設想的。在煙霞宮時，陳妃也算是寬大的主子，但是宜秋宮裡整年聽不到大聲說話聲，也聽不到笑聲。

第八十八章　弄月

本來剛纔傳花的人急了，花就掉到了桌子上麵。

春墨鄙人頭拉扯她的袖子，潮生才醒過神來，倉猝施禮。

月餅上印著圓月，月中另有兔子，非常精美。潮生掰開來，遞了一半給春墨。

“我曉得。”

“你們接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