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窮親戚，可不止壽王府裡有。

潮生對阿誰丫環印象不太深，不過記得她是分府時，和滿兒、鶯歌一同從掖庭撥來的。

阿誰丫頭是瓜子臉，眉眼細巧，嘴唇薄，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刻薄，笑起來那雙眼活脫脫是雙桃花眼。

潮生心想，人家那麼遠來了，能等閒幾兩銀子打發走，他們要跟你耍惡棍你能如何樣？莫非綁起來打一頓不成？如許的人可不是冇有，潮生還冇出嫁的時候，孫秀真就和她抱怨過家裡的窮親戚，一個打發不好，回了故鄉就冒死廢弛你的名聲。就說何家，當年那位俊二爺，就乾出了吃裡扒外破家敗業的事。

“傳聞還帶了一名女人同來的。”

含薰有些發慌：“實在太不成體統了……在鄉間日子過得也苦……”

要認親，表孃舅來也就夠了。要從潭州到這裡路途不近，帶著個女人上路多有不便。

許婆婆倒是不料外。

“哪個群情？讓他們去群情吧。”四皇子說：“瞧瞧朱铖，端莊貴妃的弟弟，還冇整天一副皇親國戚的作派呢。”

柱子一點兒都不在乎，有吃的最實惠，丟人――歸正他們住兩天就要回家了，這些人今後又見不著。

“真是小孩子。”壽王哈哈大笑：“見了好吃的就想藏起來。”

固然說天子也有草鞋親――但是那畢竟是句官方俗話。天子真有草鞋親嗎？就算有，那也毫不會真當作親戚對待的。

“你叫柱子？”

“如何不敢當的？你之前也冇少替我打扇。”

“冇事兒，孩子嘛。”

許婆婆內心想甚麼潮生也明白。

前院來傳話的人隔著一道簾子說話。他口齒聰明，三言兩語就說得很明白：“兩位男客一名穿棉衫，一名穿的是新綢衫，一名看著得有四十開外了，另一名三十多歲，一口南邊潭州一帶的口音。那位女人看著十五六歲，倒是一向冇開口說過話。”

四皇子看著寬和，可並非那種冇原則的濫好人。他生在皇家，長在宮中，對所謂的親情早看破看破了。他承認的親人，也就是潮生和孩子罷了。這類打著認親的燈號，實在奔著繁華繁華來的人，如何能欺瞞得了他？

提及來，對於四皇子的母親程美人，潮生曉得的並未幾。為數未幾的資訊來自李姑姑、至公主她們的說法。至於四皇子本身――程美人歸天的時候他纔剛記事，對親生母親的印象都不算深切，更不要說體味。

程美人出身寒微，入宮那麼些年也冇傳聞故鄉另有甚麼親戚。

“有甚麼好見的。”四皇子淡淡地說：“明天讓人打發幾兩銀子送走就是了。”

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當初姑爺冇起家的時候，也冇甚麼親戚顧問攙扶過他。但是等他一顯赫起來，何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就都找上來認親了，此中最典範的就是何月娥的爹，那位俊二爺，直接就賴下不走了。

“嗯……隻是，如果旁人群情……”

隻是內心有點兒疙瘩罷了。

含薰有些心傷，又感覺臉上欠都雅。

含薰看了他一眼。

“嗯……”

這位表孃舅帶來的女人，也是這副長相？

許婆婆問清楚了，讓他出去，又使了人去細心刺探景象。潮生屋裡的丫環裡，春芽心細殷勤，她去了一會兒，返來講：“瞥見了。那位女人生得倒還算白淨，穿戴件桃紅的棉綢衫子，眉眼我瞧著有點兒象後院針線房叫香珠的阿誰丫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