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話,俄然門上有叩擊之聲傳來,緊接著一人嗲聲嗲氣地說道:“二位高朋,奴婢南朱子,特來為高朋洗漱。”
鴻雁俄然問道:“界主殿下,我之前聽東白子說他已一千五百多歲,我還覺得他在開打趣。但本日得見界主,方知並非妄言。鬼穀子之名早在千百年前便已天下皆聞,世人隻道其早已仙去,哪知界主還是這般精力矍鑠,神采奕奕,想必已然成績神仙之體,故能長存於世。”
那女子在兩人目視下放下臉盆,變戲法般地拿出兩個小杯子,麵帶笑容地說道:“兩位高朋請洗漱,稍後南朱子會帶你們去飯廳麵見仆人。”
鬼穀子捋須笑道:“嗬嗬,倒不是老夫自誇,自從老夫建立這兩界村以後,養屍培陰,早已練成仙體,能夠隨便把持這村中光陰,令人芳華永駐。要不是此村為陰氣覆蓋,外人絕難入內,恐怕便會是人間瑤池,為世人所神馳。”
說著,也不待兩人承諾,房門被悄悄推開,一風情萬種的婢女走了出去。
那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遊移,道:“鄙人鬼穀子,是其間黑屍塔與兩界村的辦理者。你們能夠叫我界主。”
隻見那竹簡上寫道:“餘號鬼穀子,乃李聃之徒,善陰陽五行,曉天文地理,自誇不世之奇才,惡與俗世之事,為求長生之道,故結廬於此。餘已發下弘願,必儘我之所能,創一方之天下,庇芸芸之眾生。現錄下吾創世之過程,以利今後之自省。”
蕭賤與鴻雁見她言語有禮,殷勤好客,一時也非常不美意義,唯唯諾諾地漱了漱口,擦了把臉,南朱子便端起臉盆,道:“兩位請隨我來。”搶先帶路,往門外走去。
蕭賤讀完竹簡,皺眉道:“鴻雁,看來此處乃鬼穀子所建,想必是位於子午穀中間,如此一來要尋路出去隻怕要費一番周折了。”
蕭賤一拱手,欠身道:“鄙人蕭賤,攜渾家鴻雁,前來拜見前輩。”
這女子未施粉黛,模樣清秀可兒,穿戴很有古風,身披素色麻衣,兩鬢長髮披落,僅在頭頂簪了一朵三角梅,紮了個小髮髻。手上端了個金盆,盆沿放著兩塊手巾,盆內盛滿了水。但這女子端起來舉重若輕,毫不吃力。
正打量間,一個降落動聽的聲音說道:“歡迎歡迎,二位台端光臨,令陋居蓬蓽生輝,實乃不堪之喜。”
蕭賤讚道:“界主,這東白子春秋幼小,但烹調技術卻如此超卓,實在是人不成貌相。”
“蕭郎,這屍陰凝時我倒未曾傳聞,不過齊亙新遺書中曾提到過一種魔體,與至陰冰封相對,喚作‘屍陰凝血’,傳聞練成此般魔體後長生不死,但滿身血流呆滯,毫無活力,隻要不斷彌補鮮血才氣行動自如。”鴻雁向傳音道。
鬼穀子耳聽頌詞,麵露怡然之色,幾次點頭,道:“二位無需客氣,其間食品乃是我四弟子東白子烹調,固然全無葷腥,但也甘旨適口,兩位快些嚐嚐。”
“魔體?那豈不是會神態不清?”蕭賤一下子想到了迪亞波羅,馬上向鴻雁傳音道,“但這鬼穀子行事仁善,井然有序,如何也不像魔體啊?說不定是那齊亙新見地陋劣、孤陋寡聞,未曾見過這‘屍陰凝時’吧。”
所幸後半夜安然無事,蕭賤睜眼之時天已大亮,霧氣在陽光暉映下散去無蹤,從窗戶向外望去,這村落鳥語花香,溫馨平和,渾不複昨夜陰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