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當家一踏進蕭賤家門,立時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升騰至頭頂,不由打了個冷顫。同時見到之前那位開門人滿身生硬,一起一伏地往前飄去,起伏之間,跨度極大,身形超脫,彷彿騰空飛翔。隻幾個起落,就高出五丈五尺的大院,消逝在了北首的一排平房當中。
少年神采嚴峻,彎下腰,細細地翻查起那隻手來。因為入夜無光,少年目力雖異,但仍冇法洞察入微。隻能用手細細地觸摸。
關闖耐不住性子,大呼起來:“他孃的老邁讓你趕屍去!”
改名易父以後,竟然冥冥當中暗合天意。因為天災戰亂,很多人流浪失所,魂歸他鄉,趕屍行當得以昌隆起來,蕭賤不愁吃喝,跟著發展發育,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的健旺。其寄父家傳的趕屍技術,也完完整全由其擔當下來。
那是一隻暴露空中的人手,肌爛膚溶,僅餘枯骨。在無任何支撐物的環境下,食指緊緊指向少年身後的某個方向。
羅添勝點了點頭,拉著葛關二人跟上了蕭賤。
飛天大蟲羅添勝沉吟半晌,心中深思:"我軍連日兵戈,屍身已經存放不下了,天又酷熱,蚊蠅幫襯,怕過未幾時就會化為腐肉。又怕影響軍中士氣,不能一把火燒去……看模樣隻要奉求蕭賤了。"
葛天明及關闖猝不及防,嚇得抱作一團,幾近扭頭就跑。倒是羅添勝比較平靜,定了定神,隻見麵前之人皮膚慘白,披頭披髮,手足頎長,眼泛綠光,恰是傳說中的蕭府當家――蕭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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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父喪生後的幾個月,因為蕭賤寂寂知名,趕屍買賣暗澹。大師皆覺得老蕭已死,蕭賤年幼,焉可當此趕屍重擔?加上老蕭死得慘痛,眾口相傳蕭家陰氣太重,不成來往過密。因而乎蕭府門可羅雀。
因為生下來時,恰逢大旱。家中無餘糧,母親奶水少,導致蕭劍營養不良,背上長了個拳頭大小的瘡,一向發熱。在哀告神婆後,神婆賜與神諭:"因為小孩兒陽氣太重,名中又有金屬,易為神鬼所妒。需得居住於近陰處,同時改個賤名,方能化險為夷。"
那臉也不說話,在門後一閃即逝,僅留大門敞開,似有迎客之意。但剛纔月光亮亮,照在那張臉上,渾不似活人。三名首級麵麵相覷,一時拿不定主張。
"大哥,我看這宅中鬼氣森森,並且我已刺探過,這蕭家府隻要蕭賤一人,從未禮聘過管家,隻怕此屋凶惡難測,我等還是暫緩來訪吧。"二當家林間大聖葛天明脾氣謹慎,出言建議道。同時不知是否因為喝酒的乾係,兩腿微微有些顫栗。
明末的一個黑夜,天空中萬裡無雲,但不知有何物遮擋,亦是無星無月。
因而蕭劍父母雖有各式不捨,但科學思惟作怪,終究還是將蕭劍過繼給了本家兄長蕭施,一名趕屍人。同時將名兒改成蕭賤。
“這是飛僵?”關闖非常科學,驀地想起湘西鄉野之間的傳說,頓時頭皮發麻。官方所謂飛僵,乃是由平常殭屍吞嗜道行高深之人的血肉,竄改而成,具有飛天遁地之能,常常被視為一種天災或者不詳。
適逢夏至,天若流火。正中午分,嘉馬縣東流鎮正中的馬路被太陽烤得氛圍扭曲,整條小街空空曠曠,獨一知了百無聊賴的大聲吟唱。在這好像火爐普通的小街正中,卻躺著一名膚色慘白,混不似活人的少年,他脫了上衣,正在曬太陽,身上不見一滴汗水。他是東流鎮本地人,大師都叫他蕭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