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瞭神采道，“皇上如何不治他的罪。”

康熙臉現不滿，“是，不過九成是裝的，朕派人去傳了幾次，他都推說身材不適不能進宮，朕本日就派太病院的廖院判去看看，他到底生了甚麼了不得的弊端！”

福全臉上賠笑，心中迷惑：這誰啊，這麼威武神勇，膽敢嫌棄皇上賜的坐位不舒暢，硬給本身換了一個。

福全訝笑，“皇上如何想起這個，我們到您麵前有個坐位就是皇上犒賞的恩情，感激還來不及，莫非還想在您麵前坐太師椅不成，那豈不是太冇端方了。”

大清設太病院，院使正五品，擺佈院判正六品，太醫正八品，這廖院判領著六品俸祿，是宮中數得上名號的幾個太醫之一，平時隻給太後，皇上和幾位身份權貴的後妃診脈，此次竟被康熙派去給一個臣子看病，提及來應當是對這臣子恩寵有加，可恰好他還在思疑這臣子是裝病……

一旁有小寺人捧上康熙平常喝的蜜水，康熙接過，又讓給裕親王也斟一杯來，喝了兩口問道，“二哥，戶部的事情可還順利？要不要朕再給你派個幫手？”

廖院判五十餘歲年紀，因為在宮中行醫多年，以是很有些見地，甚麼裝病的，裝孕的，受暗傷的，中毒的，乃至誤食了打胎藥的五花八門，應有儘有，唯獨冇見過本日這一款裝病裝得如此不當真還理直氣壯的，一起上就在躊躇，躊躇到此時還冇想明白，不知該如何答皇上的話才穩妥。

福全賠笑，心想臉上呈現一塊淤痕天然是小事，但是這塊淤痕呈現在你臉上就不是小事了，我盯著看看也毫不是大驚小怪之舉，實在普通得很！

對裕親王就不消這麼啞忍了，直接一擺手道，“行了，行了，彆說這個了，提起來就心煩。”

康熙見裕親王去了倒還客氣，命人端了張骨嵌花鳥麵的四足紅木圓凳來賜他坐了。福全誠懇坐下，這凳子固然又冷又硌屁股，但他能坐上已是可貴的殊榮，普通臣子來禦前就算賜坐了凡是也就是給坐個小木杌子罷了。

忽聽康熙換了話題，“二哥，這凳子是不是坐著有些不舒暢？朕讓人給你拿個墊子來。”

然後就聽康熙道，“朕說是撞的，太後還非不信，這兩天隻要瞥見朕就要旁敲側擊地再問一遍，這有甚麼好不信的。”

福全瞭然，心道阿誰冇眼色的本來是太後，勸道，“太後也是體貼皇上。”

戶部不是個能夠忽視的處所，康熙一時找不到合適又信賴的人接辦就先交給裕親王代管。

“算了，朕也打了他的。”

“皇上放心，戶部的事情富察尚書之前都做得井然有序，大部分公事隻需我再安排人還是接著做就行了，出不了不對。”

說者偶然聽者倒是大驚失容，福全固然耳聞了康熙臉上的傷是因韋將軍而起，卻一向覺得是他總陪在康熙身邊逗樂，鬨著玩總有失手的時候，這是不謹慎撞到的，誰知另有和皇上脫手這一說。

裕親王無言以對，恰好廖院判出去了，他就乾脆先端起小寺人給斟來的蜜水喝，籌算先聽聽再說。

康熙俄然想起恭親王常寧比來好似是閒著冇甚麼事，“朕讓常寧去幫幫你吧，他一天到晚老是二哥長二哥短的就會賣嘴，既是跟二哥這麼好，那恰好趁著這個機遇讓他幫你出點力。”

裕親王福全進宮來見康熙,一起行來,隻覺越靠近乾清宮四周的氛圍就越壓抑,沿途所見的宮女寺人個個拘束非常,彷彿是恐怕踏錯一步，說錯一句，全數低頭垂眼,大氣都果斷不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