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之與昭烈雲等人築基道體本是平常兵刃也傷不得,可此時這黑幡僅僅隻是取出,就感到一縷陰寒氣味從骨縫間滲入而入,一身靈力竟是隻剩下十之一二。
這黑幡甫一拿出,全部空間內就充滿了濃烈血腥味,耳邊似有厲鬼哭號,連氛圍都陰冷了幾分。
火龍一頭撲了上去,眨眼間隻剩半尺之遙,那隻手卻像完整冇有感遭到熾烈溫度,精確卡上火龍頸部,悄悄一捏,那火龍哀鳴一聲,龐大身軀刹時消逝,隻剩零散火花落到地上,又轉眼燃燒。
清霄神情涓滴未變,彷彿那一擊是落了彆人身上,隻是麵色慘白了幾分,幾近顯出一種透明質感。
清霄雖與血屠交兵,但以元嬰修士之能,便此時,神識覆蓋之下週邊景象也一覽無餘,見昭烈雲與上玄宗幾人被壓抑如此短長,本來安穩表情也呈現了一絲顛簸。
此言一出,血屠怒到頂點,反而沉著下來,嘴唇緊抿,側麵繃出堅固鋒銳線條:“多說無益。你若想將這幾個小輩帶走,天然要勝了本座才行。”
半空中驀地呈現一條纖細裂縫,旋即敏捷擴大,像是有莫大力量從內裡將這裂縫狠狠扯開。
此幡很有來頭,乃是塵寰戰亂之時,以十萬兵將性命與怨氣祭煉而成,天生就有擾亂心誌、腐蝕靈魂感化。厥後鬥法之時,又不知監禁了多少修士怨靈,能力愈增,實在是數一數二正道寶貝。
血屠積威甚重又喜怒不定,即便身為門徒,賀源也不想應戰他忍耐程度,但思惟還是奧妙拐了個彎:師父向來心機莫測,如何到了清霄真君麵前,竟變成瞭如此易怒性子。
一開端賀源目光也被吸引而去,但他雖表麵輕浮,實則心誌果斷,不一會就回過神來,隻是仍有顧忌,這纔不敢脫手。可當下二人苦戰正酣,清霄得空他顧,賀源冇了顧忌,又如何會將戔戔幾名築基修士放眼裡。
他這般安閒道來,神情未曾有涓滴顛簸,彷彿所言不過是天經地義綱行常理,但場諸人聞聲,望著他冰雪雕成容顏,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像是夏季裡被一盆冰水當頭潑下,將滿身血液都解凍起來,晦澀難以思慮。
隻是還未比及清霄落敗,昭烈雲五人卻起首支撐不住,眼看這麵情勢危急,清霄問道斬下,向賀源收回雷霆一擊,就這一刹時,他背後佛門大露,隻聞聲幾人焦心喊聲,火線就傳來了一股可駭吸力,六合間飛沙走石,暴風四起,他隻感到一條手臂纏上了腰間,隨即就落空了認識。
再遐想到血屠魔君驀地呈現,本來看似偶合事情也籠上了一股深意。並且賀源看來,血屠對清霄不見有多顧忌,倒是意多一些,那種衝突龐大心機,他隻模糊窺見一點,就不敢持續窮究。
隨即,從裂縫中伸出了一隻渾然得空手,膚色冰白,線條流利蜿蜒,苗條纖細手指清楚如玉。任誰見了,都隻能將其與操琴喝茶這類風雅事情聯絡一起,又怎能想到,就算指尖輕點,也能鬨動六合之威,將敵方化為飛灰。
他正想著,就聽清霄緩緩言道:“你也是修道數年,怎作如此妄言。無情道並非僅指太上忘情,而是於我而言,不管是人,亦或走獸草木,都無甚彆離,唯有‘道’之一字,如江河映日,猶心間。”
一道虛幻身影垂垂凝成實體,鬢若流雲,衣帶當風,清絕殊華之極,正如姑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