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你有何罪？朕打小就是你服侍的，勞苦功高。”

容斐白從袖中取出一塊布，內裡裹著他從東山帶返來的幾株草：“陛下請看，此為春夕草，臣暮年跟從家師四周遊用時曾見過這春夕草，春末抽芽發展，在方纔破土而出時藥性最濃，聞之易讓人神魂癲狂不受節製，馬匹亦然。不過家師奉告臣此草毒性大於藥性，中原無人用它入藥更不知它是何物，他與數位杏林妙手去信問過此藥均肯定並未在中原境內見過此藥。”

黎太後不安道：“衡兒，你們是親姐弟，娘隻得你們兩個孩子。”

“多謝母後。”

而對虞真長公主來講是新仇宿恨加在一起，高超純明知她心悅楊釗元還在東山用馬鞭抽他，現在又將她愛重的駙馬視若無物，豈不是把她的麵子往地上踩！

承乾殿中一片喧鬨，大寺人劉德滿頭大汗瑟瑟顫栗，直到趙衡與高超純看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奴有罪。”

高超純緩緩站起家神采冷凝：“虞真長公主這是何意？要犯上嗎？”

“朕找了宮中四位有資格的嬤嬤，皆是教誨過公主郡主的，禮節風采冇得挑，讓她們去公主府中住一陣子罷。”

趙衡接過那兩株草，一字一句問：“那你和尊師是在那邊見到此藥的？”

“是，虞真遵旨。”虞真長公主行了萬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行了禮就想走，誰知趙衡俄然出聲叫住她，又讓羅璧將散落一地的珍珠、碎掉的玉佩撿起來，重新放到托盤裡送到她麵前。

虞真長公主臉一紅，不敢與趙衡對視，扭頭看向彆處：“本宮豈敢謾罵陛下。”

獨一一點不好就是將虞真長公主捧得太高, 讓她有些忘乎以是了。

容斐白神采莊嚴：“北狄。”

先帝暮年變得越來越胡塗, 但有一點記得門清兒，朝綱不能亂、太子不能廢，任誰說太子越權他都充耳不聞，因為趙衡對他畢恭畢敬從無背叛之心，彆的朝臣勸的再多都冇用，不過他最胡塗時對已經出嫁的虞真長公主還是百依百順，唯獨駁了她一件事，便是趙衡的太子妃人選。

“朕信你冇阿誰膽量，不過，這麼多年你也老了，歇歇吧，從今兒起就歇著，改成王儒章任寺人總管罷。”趙衡淡淡說完，回身回了內殿。

虞真長公主眼神猛地瑟縮了一下，還覺得天子已經昏死疇昔，冇想到竟然醒著還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她對高超純端著小姑子的身份，可對趙衡還是怕的。

劉德跪在正殿上還冇回過神兒來，等反應過來看到疇前對他馬首是瞻的王儒章跟在帝後身後服侍才明白過來。

“如果朕如何？”趙衡俄然從內殿走出來，固然仍舊麵色衰弱，但眸中諷刺毫不諱飾。

趙衡扯了扯嘴角，抬腳將那戰國雲雷紋玉玨踢到一旁：“你剛纔想說甚麼？是不是想說如果朕死了皇後該是多麼苦楚？朕還真是想不到皇姐竟然盼著朕死，也不知朕死了你能獲得甚麼好處！”

劉德瞪大雙眼，不成置信，冉冉升起的朝陽映在他瞳孔裡成為最後的神采。

“甚麼草藥？”趙衡直起家。

“那要怎的做？”

“是。”

“陛下何出此言！”虞真長公主擰著脖子，目光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