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超純收了心機, 卻不粉飾擔憂神采, 也低聲對太後解釋:“本日氣候不大好, 陛下去東山打獵也無動靜傳來,臣妾擔憂陛下。”
羅璧不放心:“青黛姐姐,我和王公公守在這兒,萬一娘娘傳喚我去服侍。”
到了中午,黎太後乏了,便讓命婦出宮歸家,並未說本日到底相中誰家兒郎了,隻留下兩位王妃另有胡夫人楊氏婉瑩並小郎君在宮頂用膳,此舉不言而喻,命婦們出宮後都有無事一身輕之感。
“陛下……”
“無不成。”趙衡放下寶劍,笑容漸淡,舅兄求見當真隻要這麼點事?
“甚麼?”高超純聽他說了兩邊才明白過來,下來走到那盆曇花前打著哈欠等著花,實在是不雅。
高超純猛地展開眼,就見四五個花苞已經完整展開,紅色花瓣微微顫抖,她自趙衡膝高低來,走兩步來到曇花身邊,捏起一朵放在鼻下輕嗅,熟諳卻可貴一見的香氣沁民氣脾。
縱使高竹彥心中百轉千回,內心的話倒是不能與天子說道的,比及過了中午,趙衡見外頭風涼便要騎馬出去逛逛,高竹彥緊隨厥後,隨性官員勳貴後輩紛繁上馬開端這一場打獵。
“嗯,記取叫你。”趙衡在床上躺那麼久早就睡夠了,且精力暢旺。
不想,楊釗元拎著箭弓攔住他:“長輝,說好你我比試,你要去哪兒?”
長輝是高竹彥的字,他雖比趙衡年長又是名正言順的大舅子,可仍當不得趙衡一聲長兄。
“陛下,您走邇來看看我養的好不好?”高超純招招手,說話也放鬆了很多。
“陛下——”
東山間隔皇宮不遠,高竹彥收到皇後mm的飛鴿傳書,猜疑mm為何不直接給陛下遞信,但仍舊遵循高超純的叮嚀去天子趙衡帳中存候。
黎太後拍拍她手背:“莫要擔憂, 過會兒就有人來稟報動靜的。”
輪到齊王妃和楊婉瑩並無多少特彆,倆人均是吊頸他殺而亡,驀地見到三個慘痛的死相再對比麵前的花容月貌談笑晏晏,高超純胃口不適,藉口椒房殿內另有事件需她親身打理,倉促歸去了。
“彬兒可會寫你的姓名?”
高超純打個哈欠說好,又命人將這曇花搬出去:“讓它們賞一賞今晚月光吧。”
青黛見高超純神采不好,安撫道:“娘娘不必擔憂,現在您椒房獨寵,很快便會有小皇子的。”
高超純臉頰微紅,端是新婚小婦人的嬌羞,低聲謝過太後儘力做出端莊模樣,看起來格外敬愛風雅,黎太後心中對勁,先帝總算做了一件靠譜的事兒,給天子找了個好皇後。皇後得了黎太後的眼緣,命婦們見縫插針誇獎陛下技藝不凡,黎太後是天下慈母榜樣,皇後是當之無愧的國母。
高超純拍拍胸口,對貼身宮女實話實說:“我還覺得是有孕之相。”
齊王妃胡氏瞄了一眼瑟瑟顫栗的楊婉瑩嗤笑:“怕甚麼, 又不是太後下懿旨說要你胞弟尚主了。”
高超純到書房寫了兩張紙條卷好放進信箍當中,命羅璧和青黛守著椒房殿不準外人進入,她換了便裝親身將信綁在信鴿腿上,揣著信鴿避過宮中的宮女寺人,天子後宮唯有皇後一人,住在各宮的唯有先帝嬪妃,此時中午陽光熾熱刺目,宮內幽徑並無火食,行至宮牆四周謹慎避過巡查的禁軍,將信鴿放飛後又將一石子拋向鴿舍,正在憩息養尊處優的鴿子們儘數飛起,宮牆表裡皆有,那兩隻信鴿也就不打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