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煙花爛漫的時節碰到你,一眼便是沉湎。既然你是我躲不開、避不掉的劫,我便罷休統統,為你萬劫不複,不過求你半晌心軟罷了。
她慘笑著任由趕來的追兵將她押歸去,削去公主封號,擇日處決的結果,她早已推測,但這又有甚麼呢?
她對他向來隻說‘我’,而未曾提一句公主的身份。
當她偷來大牢的鑰匙和出城的令牌,他終究當真的看她,那精美的容顏,終是落入他的眼底內心。她滿足的粲然一笑,不像備受寵嬖的公主,竟像個純真簡樸的孩童普通。
她為他觸怒聖顏,被懲罰被世人嘲笑也無所害怕;她為他委身於將他打敗的敵將,清譽儘毀也在所不吝;她為他叛國離家,被擯除出境也無怨無悔。而這些,他都一無所知,因他不喜那些以恩相脅之人,她便隻傻傻的冷靜地對他好。
因她是皇室的熱誠,被處決之時,並無旁人曉得,她渾身破襤褸爛,狼狽至極,卻始終保持著傲岸幸運的笑。
內心劃過一絲失落,他不由得自嘲,對於那樣的女子,他還在希冀甚麼?
他率先回身大步分開,斷交到連頭也未曾回,因此未曾看到她一刹時慘白的臉,和不成自抑滑落的淚花。
遊移好久,他終鼓足勇氣踏入那禁地,在內裡待了很久,最後隻留下一方繡工極差的雪赤手絹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