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兩廂僵著半個時候，薛洛璃有些撐不住。總不能頂著這麼詭異的氛圍睡覺吧，兩人剛吵完架難保睡夢中不會被如夢初醒的沈思辰砍了。

“……你閉嘴。”薛洛璃比劃手裡的噬血，表示沈思辰不要得了便宜賣乖。

“道長，假定這三樁過後真的有那麼一個了不得的傢夥，你籌算如何辦？”

沈思辰笑容可掬：“嗯，還同塌而眠。”

沈思辰不解道：“你不是不愛喝茶嗎？”

“來談天吧，道長。”薛洛璃托腮直勾勾盯著沈思辰的臉，“昔日的死仇家，現在竟然圍著一張桌子用飯談天，多成心機的畫麵，哈哈。”

薛洛璃兩腿一蹬跳下床，兩手撐著茶桌居高臨下盯著沈思辰。後者發覺到了壓過來的人影氣勢，抬首和容悅色扣問他產生了何事。

“薛洛璃，你就不能聽聽旁人的奉勸嗎？聽一聽，聽一聽我的話。”

“是非對錯？誰說了算？你？玄靈城？還是哪個修真界王謝？沈思辰道長，你修行這麼高那容我問個題目。都說天道循環，因果不虛，你倒說說明天被殺的這些人是殺人者種了惡因，還是被殺者結的惡果？”

修行有成者多清心寡慾闊彆塵凡，現在的沈思辰哪來那麼多傷春悲秋。

“就像你當初認定我殺人染血，一心讓我死，也底子不會去考慮我和那人之間的過往恩仇是非對錯。”

沈思辰分歧意：“這並非救世妄為，這是根基的是非對錯。人間禍害，修行者自當挺身而出匡扶正道，驅邪鎮魔保弱者安然。”

薛洛璃把腦袋掛在桌麵上，點頭晃腦吊起一雙圓滾滾的杏眼俯視沈思辰，若添上一條短尾真就像是一隻敬愛的小狗崽。

薛洛璃很煩躁，明顯是想和沈思辰耍耍嘴皮子，排解一下沉悶的表情。誰想到你來我往話趕話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給扯了出來，把他最痛苦最痛恨的回想呼喚了出來。

嘲笑著，薛洛璃坐到一旁不再吱聲。

用遊離的眼神瞟了瞟沈思辰那邊的動靜，後者呆呆的坐著彷彿墮入了一小我的夢魘，臉上閃現出的神采，甜美，無法，幸運，不甘，絕望，痛苦，絕望，多的讓薛洛璃看不透。

沈思辰度德量力沉吟半晌道：“排卻眾陰邪，然後立正陽。眾邪辟除，方能正氣長存。倘若修真界內真有此奸邪禍害，自應將他掘地三尺置於世人麵前，以儆效尤保各方安寧。”

“那你要去哪？”薛洛璃燃起了獵奇心，淩澈之前提過這個沈思辰自回到玄靈城起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彷彿成了大師閨秀普通，誰都請不動，如何現在倒有雅興滿地跑了。

……

有些事，並不會因為不提而不複存在。

精美簡練的客房內氛圍刹時冷卻如同氛圍呆滯，就連屋內點的水嶺香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氣味，兩人誰也不再理睬誰。

“道長，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高傲好管閒事道貌岸然不自量力。旁人所作所為人緣際會乃至是恩仇情仇，都不是你這第三人能夠看明白的，當甚麼救世主啊？”

既心疼不已，又恨鐵不成鋼。

薛洛璃正理一貫很多嘴皮子利索，沈思辰一時語塞不是他敵手，隻能點頭連聲道荒唐。

“道長有甚麼好喝的，也不叫我？”

之前在天宸殿，當著淩澈和白修羽的麵得了沈思辰的包管，這段日子以來兩人也算相安無事。沈思辰除了對他束手束腳，管這管那以外，並冇有尋仇傷害他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