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辰有些受不住他這個姿式吊著一雙杏眼盯人,一陣邪火自雙膝伸展直衝頭頂,惹得他滿身僵麻,乾脆閉著眼伸手將他撈起按回凳子上重新坐好。
薛洛璃半句戲言半句實話,修仙問道是統統仙門方士畢生尋求,但是飛昇者寥寥。對於神仙幻景的體味多數來自古籍,最切近者莫過各派家傳仙器從而管中窺豹。
沈思辰道:“念星曾與我一同去過渝州,倖存的有弟子表示事發前曾模糊呈現一段婉轉旋律。有人見到劍華弟子染血緩行時,亦聽到了一段很快消逝的聲音,一樣是平生所未聞之音色。”
在家時這些事都是淩澈為他做的,薛洛璃毛手毛腳胡亂擺了一陣,本來乾淨的圓桌上到處是濺出的湯汁。沈思辰望著他的行動,忍不住笑起來。
沈思辰怔怔望著薛洛璃的眼睛,可到底是重見光亮以後眼力差了,甚麼都看不清。
薛洛璃把腦袋磕桌子上,笑眯眯道:“淩澈常常對白修羽說,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次聞。你聽聽,人間聽不到的東西可不是天上的嘛。”
沈思辰忍俊不由攻訐他不修麵貌,後者聞言當即回以一個翻身加呼嚕聲,巋然不動。
“你賦性不壞,勿要再妄自陋劣了。雪絨乃是靈犬,單看它對其他玄靈弟子防備有加卻與你如此靠近,便知你絕非十惡不赦之人。”
食盒裡有兩副碗筷,約莫是白子溪給本身籌辦的,眼下倒便宜了薛洛璃。沈思辰試著用單手佈菜,途中被薛洛璃截了疇昔讓他坐好彆亂動。
薛洛璃獵奇:“甚麼?”
薛洛璃道:“道長,你害得我找不到歸去的路,冇飯吃了。”
沈思辰受了重傷,麵色慘白唇無赤色,平增了一分荏弱。眼下他坐在薛洛璃麵前,受傷的手搭在圓桌上,端倪含笑微微上揚,嘴裡說著與其表麵品性極不相稱的話,看上去非常欠揍。
沈念星眉頭打結,自上而下開釋徹骨寒氣,緊握的拳頭指骨咯咯作響,眼神冰冷的如深夜寒冬裡冷泉,死死盯著床上那不知廉恥的小人。
他不想給薛洛璃這個承諾,又不能直視後者剛毅的目光,便道:“劍華山莊之事,你可看出甚麼了。”
沈思辰捕獲到他聲音漸冷,卻不知為何俄然變了表情,隻能摸索般順著他道:“為查明這幾件事有何乾聯。”
薛洛璃恍然大悟:“道長怪我打攪你和莊主良辰美景!”
沈思辰道:“你是否有跡可循?”
沈思辰道:“天然是為了淩宗主之托。”
得,又繞返來了。自從沈思辰對他把統統事情攤在彼蒼白日下,說話是越來越直白,薛洛璃亦是更加難以迴應抵擋,心跳難控。
說完就脫手搗鼓起白子溪留在桌上的藥罐子,小火一向煨著想必裡頭另有湯藥。薛洛璃翻開蓋子一股濃烈刺鼻的酸澀氣味噴湧而出,熏得他敏捷放手捏起鼻子跳開三步遠。
“道長錯了,我實在很喜好莊主呢。”薛洛璃頓了頓,俄然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們是同類,都不是甚麼好人。”
認命地把餐桌清算潔淨,沈思辰淨了手臉才輕手重腳靠近臥榻,謹慎翼翼將薛洛璃的鞋子取下,忍著傷口疼痛漸漸挪上榻。薛洛璃彷彿是睡夢中發覺了分歧的氣味,嘟囔翻了個身持續睡。
沈思辰一時語塞,捉摸不透薛洛璃的設法,還來不及迴應後者便接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