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彷彿生出鐵釘，磨得他渾身難受挪來挪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彆扭道：“道長，你的傷現在感受如何樣。”

說完就脫手搗鼓起白子溪留在桌上的藥罐子，小火一向煨著想必裡頭另有湯藥。薛洛璃翻開蓋子一股濃烈刺鼻的酸澀氣味噴湧而出，熏得他敏捷放手捏起鼻子跳開三步遠。

想起淩澈曾言薛洛璃常與他同塌而眠，玄靈城道人天然是都麗堂皇與草木竹榻無彆，可淩澈那般士族君子竟也能忍耐薛洛璃的肮臟胡來。

沈思辰道：“我還冇用，你便踹門出去了。現下恰好我們一同吃吧。”

揉捏一把毛茸茸腦袋，沈思辰安撫道：“不要擔憂。”

抿嘴一笑：“念星，早。”

“……”

他不想給薛洛璃這個承諾，又不能直視後者剛毅的目光，便道：“劍華山莊之事，你可看出甚麼了。”

沈思辰笑道：“我的拯救藥，這會兒手不便利，你可情願代庖？”

豪情比設想的還要深。

…………

“莫再混鬨。”

認命地把餐桌清算潔淨，沈思辰淨了手臉才輕手重腳靠近臥榻，謹慎翼翼將薛洛璃的鞋子取下，忍著傷口疼痛漸漸挪上榻。薛洛璃彷彿是睡夢中發覺了分歧的氣味，嘟囔翻了個身持續睡。

沈思辰有些受不住他這個姿式吊著一雙杏眼盯人，一陣邪火自雙膝伸展直衝頭頂，惹得他滿身僵麻，乾脆閉著眼伸手將他撈起按回凳子上重新坐好。

薛洛璃不成置信捂胸口：“沈念星莫非開錯了藥，看把道長都吃胡塗了。”

沈思辰不睬他，持續道：“方纔子溪與我提及劍華來龍去脈，雖證言似有衝突之處，但有一處倒讓我想起之前的事。”

這一滾不謹慎壓著沈思辰的手臂，差點滾進懷裡。先是一聲悶哼疼的汗流直下，沈思辰強忍著不發作聲以免驚醒，竭力調劑呼吸運靈療傷。

薛洛璃獵奇：“甚麼？”

薛洛璃道：“因為你的好師妹。”

“入夜了。”

沈思辰酸澀難當：“天然……不會忘。”

沈思辰捕獲到他聲音漸冷，卻不知為何俄然變了表情，隻能摸索般順著他道：“為查明這幾件事有何乾聯。”

在家時這些事都是淩澈為他做的，薛洛璃毛手毛腳胡亂擺了一陣，本來乾淨的圓桌上到處是濺出的湯汁。沈思辰望著他的行動，忍不住笑起來。

薛洛璃細想半晌道：“不成能，以絲竹管絃樂律節製修行者思惟活動，這類神通另有跡可循，但終歸偏門你們正道方士極少涉足，何況依托樂律讓人短期內靈力大增絕無能夠。”

薛洛璃道：“真是師兄弟，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沈思辰點頭：“是不錯。”

沈念星聲音不大，磨牙般從牙縫中擠出。薛洛璃倒是見機，慢悠悠跨過沈思辰滾下床。

“哦。”

沈思辰道：“天然是為了淩宗主之托。”

天氣已晚，薛洛璃打了個飽嗝圍著沈思辰轉了百來圈漫步消食，就拖著鞋子滾到床上去，還可貴體貼的讓出半片床榻給傷患歇息。

“甚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