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辰柔聲道:“你說吧,無礙的。”
薛洛璃躺到床上歇息,睡慣了粗陋板床,可貴的軟香臥榻需享用一番。在床邊敲擊出動靜,表示沈思辰一起過來。悄悄鬆鬆搞定,明日領錢走人,抵得上擺三天卦攤。本該表情極好,大抵是受了花孃的影響,加上這房裡彷彿燃不儘散不完的含夢香,薛洛璃一陣煩躁。
看準機會長劍出鞘,沈思辰在空中劃出一道淡淡黑血,伴隨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薛洛璃眼疾手快在窗邊一側支開一道結界,果不其然獵物撞上門被強大的靈力彈了歸去。
薛洛璃內心堵著一件事,他不敢去碰,徹夜花孃的話再次讓他想起來,不該碰不能碰,他疇前嘗試過卻冇有好的了局。
是冇錯,可惜隨便說實話的人都死了,薛洛璃無聲地在內心彌補道。
沈思辰悠悠開口道:“你要說的,但是如許。”
不知是不是錯覺,手裡的溫度頃刻降了下去。
隻聞聲沈思辰緩緩道:“都疇昔了,你今後不要這麼玩皮,會好起來的。”
老鴇本來描畫得繪聲繪色的可怖,二人原覺得有一場惡戰,卻冇想到如此簡樸等閒地處理了,平留一場歎惋。
薛洛璃餘光一掃,已是醜時一刻。
沈思辰沉默不語,薛洛璃還覺得他被這花娘戳到了心機,正想提示他,對方卻俄然抬手道:“我懂,可此生已矣,人鬼殊途,再多都是無用。去吧,改正你二十年前該走的路,來世願你前緣再續。”話音剛落,幽黃光芒刹時覆蓋著花娘,如沐春光般,半點痛苦叫喚也冇有消逝在光點中。
沈思辰麵前,一個少女趴在地上鬼影垂垂閃現。被沈思辰的劍傷了本源,已經冇法掀起甚麼波瀾,薛洛璃重新走回沈思辰身邊,在他手內心寫道:看起來不像是惡鬼厲鬼。
徹夜道長彷彿有些變態,換做平時必定經不起這般調戲,薛洛璃撓撓頭,冥思苦想更短長的話去惹他。正在他絞儘腦汁把肚子裡獨一的墨水都搜刮出來時,劈麵的人俄然開口道:“方纔摔疼了吧。”
沈思辰麵色安靜走過來,薛洛璃牽著他伸來的手引他坐下。夜涼如水,少年手內心的薄汗沾到沈思辰手上,這陣子相處他已發明少年一發脾氣便會手心冒汗的風俗,便問:“表情不好嗎,與我說說。”
薛洛璃毫無經曆地冒死抽著鼻子,撲出像是小貓般掙紮慌亂的氣味,惹得沈思辰忍不住更深切壓上。直到兩人都氣喘不止,沈思辰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拇指迷戀般在對方臉上摩挲,替他抹去陳跡。薛洛璃現下看不到本身的模樣,估計和家裡的西瓜色彩也冇有彆離。
道長,我內心難受,我想說但不能說。
薛洛璃不動聲色磨蹭到窗邊,他從不在沈思辰麵前耍劍動法,頂多支個結界打打動手。一方麵他信賴沈思辰的才氣,另一方麵他信賴沈思辰的影象力。這些年他們共同降妖除魔培養了不錯的默契,那抽泣聲離薛洛璃越來越遠,離沈思辰越來越近。
兩片柔嫩薄唇悄悄包裹著他,口鼻間儘是道長熾熱平淡的蘭花香氣,薛洛璃有些恍忽,顫顫巍巍伸手想去抓著對方寫字,卻被一個恰好捏在手內心緊緊攥著,趁著他分神將舌頭侵入,將他口中氣味搜刮殆儘,本來抵當的小舌不得不繳械投降,交纏如織。
沈思辰明顯已經發覺到,抓著薛洛璃的手重顫,二人兩廂瞭然,凝神靜氣一方側耳一方諦視著屋表裡的動靜。幽幽地抽泣聲,時斷時續,如怨婦哭訴般聲音鋒利又淒厲。這類死不瞑目標哭聲,薛洛璃疇前做事的時候,聽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