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鎮山河![重生]_第164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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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尼姑出了太尉衙門,將了蜜斯舍的金戒指兒,一向徑到張遠家來。張遠在門首服侍多時了,遠遠地瞥見尼姑,口中不道,心下考慮:“家下耳目浩繁,如何言得此事?”提起腳兒,倉猝迎上一步道:“煩師父回庵去,隨即就到。”尼姑回身轉巷,張遠穿徑尋庵,與尼姑相見。邀人鬆軒,重新細話,將一對戒指兒度與張遠。張遠瞥見道:“若非師父,實在難成,阮三官另有重重相謝。”張遠回身就去答覆阮三。阮三又收了一個戒指,雙手帶著,歡樂自不必說。

至四月初七日,尼姑又自到陳衙聘請,說道:“因夫人蜜斯光臨,各位施仆人家,貧僧都預先回了。明日更無彆人,千萬早降。”夫人己自被蜜斯朝暮聯絮的要去拜佛,隻得允了。那晚,張遠先去期約阮三。到傍晚人靜,悄悄地用一乘女轎抬到庵裡。尼姑接人,尋個窩窩凹凹的房兒,將阮三安設了。清楚恰是:豬羊送屠戶之家,一腳腳來尋死路。

本來阮三是個病久的人,因為這女子,七情所傷,身子衰弱。這一時相逢,情興酷濃,不顧了性命。那女子想起日前要會不能,本日得見,倒身阿諛,縱情取樂。不料樂極悲生,為好成歉。一陽落空,片時氣斷丹田;七魄分飛,瞬息魂歸陰府。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朝夕禍福,蜜斯見阮三伏在身上,寂然不動。用雙手兒摟定郎腰,吐出丁香,送郎口中。隻見牙關緊咬難開,摸著遍身冰冷,惶恐了*嬌娘,頂門上不見了一魂,腳底下蕩散了七魄,番身推在裡床,起來忙穿襟襖,帶轉了側門,走出前房,喘氣不決。怕娘來喚,戰戰兢兢,向妝台重整花鈿,對鸞鏡再勻粉黛。恰纔清算完整,早聽得房外夫人聲喚,蜜斯倉猝開門,夫人道:“孩兒,殿上功德也散了,你睡才醒?”蜜斯道:“我睡了半晌,在這裡整頭麵,正要出來和你回衙去。”夫人道:“轎伕服侍多時了。”蜜斯與夫人謝了尼姑,上轎回衙去不題。

且說尼姑王守長送了夫人起家,回到庵中,廚房裡洗了盤碗器皿,佛殿上收了香火供食,一應都清算已畢。隻見那張遠同阮二哥進庵,與尼姑相見了,稱謝不己,問道:“我家一官今在那邊?”尼姑道:“還在我裡頭房裡睡著。”尼姑便引阮二與張遠開了側房門,來臥床邊叫道:“一哥,你恁的好睡,還未醒!”連叫數次不該,阮二用手搖也不動,一鼻全無氣味。細心看時,嗚呼哀哉了。阮二吃了一驚,便道:“師父,怎地把我兄弟壞了性命?這事不得潔淨!”尼姑謊道:“蜜斯吃了午齋便推要睡,就人房內,約有兩個時候。殿上功德完了,老夫人喚醒來,恰纔去得未幾時。我隻道睡著,豈知有此事。”阮二道:“說便是這般說,倒是怎了?”尼姑道:“阮二官,本日幸得張大官在此,向蒙張大官分付,實望你家做施主施主,是以用心,終不成關鍵你兄弟性命?張大官,本日之事,倒是你來尋我,非是我來尋你。告到官司,你也不好,我也不好。向日蒙施銀二錠,一錠我用去了,止存一錠不敢留用,將來與一官人湊買棺木盛殮。隻說在庵養病,不料死了。”說罷,將出這錠銀子,放在桌上道:“你二位,憑你如何措置。”

尼姑睡到五更時分,喚女童起來,佛前燒香點燭,廚下籌辦齋供。天明便去催那采畫匠來,與聖像開了光亮,早齋就打發去了。少時陳太尉女眷到來,怕不穩便,單留平輩女僧,在殿上做功德誦經。將次到已牌時分,夫人與蜜斯兩個轎兒來了。尼姑忙出驅逐,邀人方丈。茶罷,去殿前、殿後拈香禮拜。夫人見旁無雜人,心下歡樂。尼姑請到小軒中寬坐,那夥侍從的男女各有個坐處。尼姑支分完了,來陷夫人蜜斯前後行走,旁觀了一回,纔回到軒中吃齋。齋罷,夫人見蜜斯飯食希少,洋洋諦視作睡。夫人道:“孩兒,你本日想是起得早了些。”尼姑倉猝道:“告奶奶,我庵中絕無閒雜之輩,便是誌誠誠懇的女娘們,也不準他進我的房內。蜜斯去我房中,拴上房門睡一睡,自取個穩便,等奶奶闊步一步。你們幾年何月來定得一遭!”夫人道:“孩兒,你這般睏乏,不如在師父房內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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