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令人堵塞的脂粉奇香合著菸草味劈麵而來,耳中是此起彼伏的嗲聲嗲氣,牆角邊、沙發上到處擠滿了身著短裙盛飾豔抹的蜜斯,在昏黃的燈光下搔首弄姿,郭永和張傑初度踏足風月場合,不由手足無措,所幸待客的蜜斯們則一眼便看出這是兩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早將重視力集合到其他目標身上,對這兩個暈頭轉向的大男孩都是不睬不睬。
張傑後背緊貼牆壁,心中不住默唸:“千萬不要來人,千萬不要來人。”耳朵如同豎起的雷達天線,捕獲著從包間中傳來的纖細動靜。俄然,一陣輕微的劈啪聲響起,一聲悶哼以後緊接著傳來一聲重物倒下的悶響。張傑暗叫不好,一把推開包間房門衝了出來,隻見麵前一陣藍光跳動,張傑隻感覺感覺一股股電流從頸部中轉心臟,心臟如同被一把大手狠狠攥了一下,排山倒海的麻痹衝便周身,將聽覺、視覺、觸覺、嗅覺,一股腦的趕到了九霄雲外,年僅十七歲的張傑,第一次嘗試到電擊的滋味,在刹時高壓脈衝的震驚下落空了知覺。
“彆死盯著大門,他們快出來了,謹慎被髮明。”郭永坐在正對著書店大門的大眾汽車站長椅上,手中拿著一張報紙低頭看著,口中卻提示著斜靠在車站站牌下的張傑,如同一個精通跟蹤之術的熟行在提示一隻新入行的菜鳥。
1995年9月5日18:30-19:00
一個男人聲音回道:“從書店出來這哥倆就跟著我,伎倆糟糕得很,不是差人。”聽語氣就是那書店收銀員。
郭永騰的起家說了聲“跟上”,張傑早從四周推了自行車來,飛身而上,郭永快跑幾步,躍上後座,二人交叉進滾滾車流,遠遠跟著那收銀員。
“也冇甚麼大不了的,一幫子地痞在我們阿誰書店設伏要對一個門生脫手,挑了個女刀手假裝扭傷了腳出刀偷襲,成果被阿誰門生禮服了,女刀手隨即扯開衣服喊抓地痞,一幫子地痞就吵吵嚷嚷把男生弄走了,說是要找黌舍討個說法。”
車俄然停了,接著便是後備箱開啟的聲音,還來不及掙紮,便被抬了起來,不知走了多遠,更不知走向何方,幾聲開門關門的聲音後,被重重扔到地上,如同扔一堆無用的貨色普通。
沙啞的聲音中俄然有了警戒:“火字門不會對你的身份起了狐疑吧?”
儘力伸展著身材感受著四周的空間,彷彿置身在一個狹小的箱子裡,連翻身都非常困難,本來沉悶的聲響垂垂清楚,是汽車的引擎聲,這裡是汽車後備箱。掙紮了幾下,手腳的捆綁冇有一點點鬆動的跡象,卻感到雙腳踢到一堆軟綿綿的物事,想要開口叫,連嘴裡都被塞得滿滿的,除了從喉嚨裡收回的悶哼以外,一個音節都喊不出來。凝神諦聽,隻聽到粗重的呼吸聲,看來郭永還冇有醒。
收銀員騎得不緊不慢,一件灰色外套在人群中極不顯眼,張傑睜大眼睛死死盯著,恐怕一不留意跟丟了,這茫茫車海,再找可就難了。兩輛自行車一前一後,轉眼間穿過橋西區,進入橋東區紅旗大街。
跟著一陣喧鬨,幾名男男女女一邊談笑一邊從書店走了出來,相互道著再見,各自到四周的自行車存車處取了自行車拜彆,卻不見那名收銀員的身影,張傑不由一陣焦心,說道:“如何冇出來?不會看漏了吧?”雖說方纔已經假裝買書出來把那名收銀員好好察看了一番,但畢竟是初度犯險,表情嚴峻在所不免,說不定真就漏疇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