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緊又把寶鈔遞了過來,薛雲卉趁著假裝躊躇的空當,又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顧凝,內心大笑不已。
她想著,可惜著,又高低打量了顧凝一遍。
在顧凝的駭怪的眼神中,薛雲卉佯裝歎了口氣,收下了錢,“也罷,便是貧道馴夫君緣分匪淺,今後說不定另有相見的時候。”
顧凝愣了半晌,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又解釋道:“這位善人,貧道說的都是實話。且不說善人母親,善人身上這陰氣委實重,貧道能夠作法替善人消弭。”
那家兒子被兩人來回一通說,這下再不躊躇了,趕緊朝顧凝擺了手,嫌棄道,“你這羽士,竟遲誤事,冇得金剛鑽,不攔瓷器活,你從速一邊風涼去吧!”
“德行!”薛雲卉嚷了一句,兩步上前擋了顧凝的來路。
他說著,從速帶了一句“貧道無需善人幫助分毫。”
薛雲卉倒是俄然笑了。
那老婦人的兒子吃了一驚,趕緊攔她,“道長息怒,外間還下著雨呢,道長那裡去?況我們娘倆端賴道長慈悲了,您怎能說走就走?”
顧凝被她赤果果的目光看得極不安閒,見她得了本身的怒斥還如此放肆,真可謂是無藥可救了,重重歎了口氣,這就要扒開她走開。
“我說這位……”
隻不過,關乎她薛雲卉用飯謀生的事,她可不能發善心,當下見著那老婦人傳聞不要錢眼睛又亮了起來,便在一旁嘖了一聲,輕言低語:“作法極費工夫,不要回報的,貧道還真冇見過……隻是不曉得,得不得用嘞。畢竟,還是得看道行,有些道行淺的呀,常常美意辦了好事,引了不該有的東西過來……”
這小子,果然太嫩,道行太淺呀!
薛雲卉看了看他,他高挺的鼻梁投射出一大片暗影,呆呆的眨眼時,頎長的睫毛微微明滅。
那兒子看了,由不得對顧凝的身份存了疑。他常日傳聞的羽士,哪有不帶符紙的,這個羽士,定是個假羽士!
薛雲卉又要笑了,做善事做成他這個急赤白臉的樣,還真未幾。
薛雲卉強忍著,冇笑出聲。
他沉了口氣,一臉嚴厲,“你矇騙百姓,棍騙財帛,還不知改過,怪道你們正一派亂象百出,恐怕已是走向末路!”
他一時不說話,薛雲卉便在一旁笑著點頭了。
她說完,拿眼去斜顧凝。
薛雲卉輕笑了一聲,悠悠開了口:“所謂聞道有前後,術業有專攻,這羽士的道行那也是有深有淺呐……”
“顧道長,你是美意我懂,隻不過那母子卻受不起嘞!”
他看著顧凝的眼神帶上了鄙夷,顧凝那裡感受不到。眼角掃過那羽士薛遠,見他嘴角勾起,一副看好戲的樣,默唸了兩邊《埋頭訣》,才定下氣來。
“唉?”薛雲卉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