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道這紫心山莊本來取了長春觀的名字。這長春觀是啟元真人一手建起來的，啟元真人煉製丹藥名頭甚盛，兼之道觀建製宏偉氣度，文昌廟的香火少了一大半去。隻是冇過量久，山下的這條河俄然因著一夜暴雨沖毀了河堤，河水把山腳下大半個縣都淹了，縣中百姓流浪失所，瘟疫流行。啟元真人當時立時調派眾弟子下山披髮丹藥，得了藥的人萬分感激，叩首直稱神仙。可那丹藥卻對孩童功效甚好，大人反倒冇甚麼功效，還是很多人得了瘟疫死去。相傳當時啟元真人相稱自責，說有負眾望，當即又調派弟子下山，把那些失了父母的孩童接上山來，施粥施藥，時人冇有不喊神仙下凡的。”

“出了甚麼事麼？侯爺方纔同我說，王家的大姑老爺和二爺也冇了，你都曉得了吧？”她問。

顧凝沉聲應了，臉上仍有聽完邱道長所言後的忿忿之色，晏嶸又拍了拍他，“天道好循環，那啟元真人即便真是飛昇天界，也一定能得甚麼善果，我們隻顧眼下那邪氣彆再害人便是。”

薛雲卉正在策畫著家中懸心之事，越想越感覺不甚放心，她人不在，手裡的債款也未攢夠，委實是個費事事。她感覺本身在人間這幾年，學得最深切的一句話便是：一文錢難倒豪傑漢。

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現下左策畫右策畫，總還差好些，又是鄰近年關，薛雲滄過了年還要入書院讀書，和衛慕的婚事又趕著，如果把錢都花光了，豈不是傻大姐下棋――走一步，看一步了？

顧凝曉得她的脾氣，隻道：“你儘管去支錢便是，還不還顧凝都不在乎。”

顧凝道曉得了，“顧凝方纔在山間，遇見一名文昌廟裡的老道長，這位老道長是文昌廟的主持，文昌廟曆經數百年傳至他手中，據他所言，當年這紫心山莊初初建為道觀的時候，這文昌廟便在了。”

她這飛起來的兩根眉毛將顧凝看得心下一鬆，微淺笑道：“不必還了。”

天氣漸晚，山中飛鳥投林，晏嶸拄著根木棍，把顧凝送到文昌廟外。

山莊裡哭聲陣陣，白布漫天，顧凝尋了謝炳，曉得他還在王二老爺處繁忙著。王二老爺俄然喪子，景象非常不好，顧凝抽暇見了謝炳，說了兩句晏嶸之事，謝炳並未多說甚麼，擺手讓顧凝去了。

薛雲卉“呀”了一聲，“這麼說，這位老道長同你說了紫心山莊的舊事了？！”

顧凝不但是有錢人，更是故意人，一眼便瞧見了薛雲卉考慮的眼神，徑直問道：“圓清如果感覺年關難過，去顧凝那都城裡的鋪子支些便是。”

一句話便解了薛雲卉的圍，薛雲卉驚得雙眉一跳，“真的？”

這麼一想，薛雲卉坐不住了。

可向袁鬆越乞貸，薛雲卉又一時想不出甚麼不讓他思疑的好藉口，正冥思苦想之際，顧凝來了。

顧凝經了他幾句勸，心中鬱氣仍未分散，隻是想起來提示晏嶸重視這傷腳，便趁著天氣還明，快快歸去了。

薛雲卉正在房中撥著華康常日裡隨身帶著的小算盤，她隻道是練一練算數，冇誰多想甚麼，這下顧凝過來，一眼瞧見她案上的算盤，便道：“圓清在算賬？”

顧凝又一拳砸在了小幾上，薛雲卉冇因這啟元真人的飛昇過分震驚，畢竟她早已曉得其結局了。

薛雲卉手一抖，“純陰純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