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涿州,回到家,薛雲卉把借來的錢又點了一遍,將抵押給錢莊的抵押書拿了出來,內心的雀躍已是按捺不住,衣裳都來不及換了,直奔城東的錢莊便去了。
就在五天之前,有過路的行商看中了這田莊,情願加價買下,他一聽人家情願出價七百兩,哪有不肯意的?心想歸正薛家這一個月內也還不上這個錢了,如果錯過了這大賣主,豈不是虧了?
掌櫃的自知理虧,被她指著鼻子罵也不敢還口,“賣給過路的行商了!好幾日了,人家走了!”
他二話不說,便在中間行了一番事,田莊賣了,連那行商要的過戶的文書都整了齊備。
掌櫃的犯難不已,“甚麼寶貝莊子!一個兩個都認定了!奇了怪了!這下如何好?”
她希奇了一陣,臨著要走了,俄然想起了一樁事來,剛張口想問一問,這家茶葉店的背後店主到底是哪一家,隻是冇來得及問,莊昊帶著阿蕎尋了過來。
那掌櫃的臉上甚是尷尬,他那裡想到依著薛家那破襤褸爛的窮酸樣。竟然能俄然發了財,有錢把這田莊贖歸去?!
薛雲卉走到掌櫃的櫥窗前,笑嗬嗬地把一個布包往櫥窗台上一拍,隨即又抖出了一張抵押文書,“薛道長今兒,來贖我家的莊子了!瞧瞧,這離刻日另有將近一月吧!”
薛雲卉一下子想起了鬼侯爺設套捉她時用的羅行商來,莫非是鬼侯爺?
說完,拿起錢和抵押文書,甩袖而去。
“如何不可?”掌櫃還是笑,一點不測或者難堪都冇有,彷彿她隻是自說五個銅板一樣。轉頭又去叮嚀伴計,“把銀票給薛道長點來。”
掌櫃的並幾個伴計這纔回過神來,“薛道長如何來了?”
她說完,把抵押文書也拍在了窗台上,對著那掌櫃道:“愣甚麼?點錢呀!另有,我家梧桐田莊的地契呢?該拿出來了吧!”
薛雲卉這問話在嘴裡打了個轉,隻好咽歸去了。
莊昊撓撓頭,“部屬冇傳聞呀!”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著,她轉頭衝著掌櫃嘲笑,“這田莊我是贖定了,旁的甚麼賠償你也不必跟我提,你自去想體例,如果想不出體例,我們就見官!誰輸誰贏可真不必然!”
薛雲卉想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五百兩,行嗎?”
且說薛雲卉出了錢莊,往路邊無人處一站,便四周尋起莊昊來,莊昊趕緊上前,她徑直問道:“你可曉得侯爺派人來涿州買莊子的事?”
多年的慾望一朝即將達成,那種衝動與高興混一起,一股衝上腦門,一股衝下腳底。腳下生風,到了那錢莊的時候,薛雲卉後背都出了一層汗水了。
薛雲卉側了眼瞧他,還是不動,“掌櫃的,我那田莊,莫不是冇到刻日便被你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