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嶽陽冷靜從門口走返來,用腳勾起地上的天蓬尺,插在後腰間,說道:“我倒情願留放學藝。”
兩人合力將木箱抬出。馬漢三用袖口拂去木箱大要薄薄一層浮灰,暴露金絲楠木特有的暗黃水波紋來,也暴露了呈交叉狀封在木箱箱蓋上的兩道符籙。而更令戴笠和馬漢三感到驚奇的是:這封在金絲楠木箱口上的兩道符籙,竟是紫色的。
“把那包銀洋給他們分了吧。你先去安排他們用早點,彆忘弄點熱乎的。”戴笠對馬漢三叮嚀道。
“彆嘮叨了,快想體例!”姚青怒斥道。
麻耗子眨了眨一對兒死魚眼,說道:“應當是杜月笙,我雖冇見過他,可傳聞過他的麵相,目睹和耳聞大抵一樣。”
戴笠搖手道:“平常黃白之物,入不了杜先生的眼。”
聽麻耗子這麼一說,武嶽陽俄然記起在報紙上彷彿也見過杜月笙的相片,恰是生著這麼一副招風大耳。
“我懶得究查你們到底甚麼身份,現在我給你們指條活路,走不走憑你們。”杜月笙伸腳踢了踢從四人身上搜出來的黃白金飾等雜物,接著道:“剛上樓那大個子叫蔣占奎,他的本領你們已經領教過了,他師父是洪門龍頭司徒老爺子,老爺子一身本領,更是深不成測,卻無法門下弟子雖多,能入他法眼的很少。這麼些年,真正拜入他門內得他真傳的弟子,也隻要三人。早些時候老爺子托我替他留意尋幾個好苗子,籌算支出門內,我欠司徒老爺子一份情麵,天然推委不得。但是尋訪了好久,合適的卻冇碰到半個。你們幾個技藝不錯,瞧著像是受過名家指導,且那大個子也看中了你們兩個,你們無妨考慮考慮,有機遇跟司徒老爺子學本領,那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功德。”
“這他奶奶的下的甚麼棋啊?”騷猴兒揉動手腕道,“先是在那破塔上擔擱了好幾天,這眼瞅著又要被困在這破廟裡,我們如何他奶奶的這麼不順!”
戴笠撿起一根鏨子,塞進箱蓋上麵的裂縫裡,就要撬開箱蓋。馬漢三微微咳嗽一聲。
馬漢三額角沁出汗來,貳心中暗自揣摩:“箱子裡不是甚麼寶貝也就算了,冇有功績也掙個苦勞。可瞅這架式,箱子裡的東西透著古怪,可彆莽撞翻開木箱,萬一觸發了甚麼構造可為禍不小。”當即答覆道:“也不急這一時半晌,我也覺著這箱子內裡有題目,穩妥些找個趟雷的吧。”
馬漢三當即跑出屋外去喚人。
馬漢三領了四人去後屋安排早點,在湯水裡下點毒那是輕而易舉之事。毀屍滅跡以後,補鐵匠家人些許銀洋,扯一句“你家男人蔘軍吃皇糧去了”便算了事。
“你倆如何不說話了,啞巴了?”姚青嗆武嶽陽和麻耗子道。
“辦好了?”戴笠問。
院子裡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人走到門前,敲了幾下門。
“妥了。”馬漢三答覆道。
武嶽陽扒門縫正向外張望。麻耗子將匕首從地上拾起,塞進袖筒。
戴笠直起家,看了看幾個鐵匠,說道:“各位辛苦了一宿,喝杯茶,吃些點心,儘早歸去補補覺。”
杜月笙說罷給武嶽陽解了綁,回身排闥出了龍王廟。
“你們想清楚了,眼下這世道,兵火連天,學好本領,有門技藝傍身,毫不是好事。我不但願你們出爾反爾,強扭的瓜不甜,同意了就彆懺悔。如果分歧意……”杜月笙沉吟半晌,彷彿很有難堪,說道,“我明晚就要分開漢口,甚麼時候返來也說不準,無妨跟你們幾個娃娃結個善緣。你們若當真不肯意留下跟司徒老爺子學本領,我放了你們也不礙事,前麵的過節就此一筆取消,這個主我還做得。你們幾個合計一下,我等著你們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