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我們下來就冇見到他。”姚青看著白袍老婦道。
麻耗子驚出一身盜汗,這兩把短刀如果偏離半寸許,本身的喉嚨就會被割破,他曉得是徐鳳春部下包涵,乾咳幾聲,不敢再輕舉妄動。
“你不走?火上房了,你還要磨蹭!你在這兒住下吧!”騷猴兒怒道。他連姚青也不號召一聲,頭也不回地下塔去了。
武嶽陽哪還能說出話,他兩腳離地,雙手冒死向外掰魏芝祥的手指,可這五指如鐵爪般,死死掐住他的喉嚨,掰不動分毫。
魏芝祥神情古怪地盯著武嶽陽,麵龐抽搐幾下,“謔謔謔謔……”怪笑數聲,下塔去了。
“明知故問!”老婦麵色如冰,眉宇間模糊發黑。
武嶽陽還未到塔下就聽塔下世人一陣驚呼,那白袍老婦竟從八層塔頂破壞的視窗躍出。
武嶽陽咳了好一會兒,終究將氣喘勻了。他對於騷猴兒的挖苦無從辯駁,隻好低頭不語。
武嶽陽又問:“你們看清冇有,這老婦是從塔上跳下來的?”
魏芝平和徐鳳春對視一眼,兩人均想起當年在龍虎山偷師的景象。老婦所言非虛,龍虎山正一派向來一脈單傳,外人能夠拜入門下,誦經習武,修煉道術,可總有些不傳之術僅張氏子孫可學,外姓萬可貴傳。
“師兄,這小子漸漸鞠問不遲,我們須得先分開這破塔。”徐鳳春勸道。
“你也不消這麼冷嘲熱諷。我莫非會無緣無端關你倆十二年?念著同門之情,我忍你們到本日,再不能任你們這麼拖下去了。”老婦長歎一聲,隨即望著天空,口中喃喃道,“本日立冬,乾嗎不下雪?那一年的立冬,但是下了雪的。”
“九師叔,我們師兄弟受您熱忱接待,在這黑塔上白吃了十二年的飯菜,頓頓都是好酒好肉。我們兄弟無功不受祿,一向深覺忸捏,不想這麼叨擾下去。本日機遇偶合出了黑塔,本想悄悄溜走,卻不想轟動了師叔,請師叔饒過,師侄給您賠罪啦。”徐鳳春笑道。他口中說著賠罪,卻並不拱手哈腰。
騷猴兒不耐煩道:“廢話!”
騷猴兒見魏、徐二人這般無禮,破口痛罵道:“俺冇讀過書,也曉得‘知恩圖報’的事理。他奶奶的,我們純粹多此一舉,這不是東郭先生和狼麼?書白癡,你來講,我說的對不對?”
麻耗子將石縫間的兩把短刀拔起收回,又扶起武嶽陽,“你可還好?”
老婦冷哼道:“你徒弟的本領你冇學到多少,臭脾氣倒是有過之無不及。我倒真不怕落了以大欺小的罵名,替你們徒弟指導你師兄弟幾招。你二人手腳不便,也不消逞豪傑,真動起手來,憑你倆也配?”
石室正中,一個婦人背門盤膝而坐。
“你們也不消冠冕堂皇大仁大義。我們是偷了山中的幾件物什,你們就乾清乾淨麼?龍虎山是張家的龍虎山,正一一脈傳了一千九百年,天師的法印也從未落到外姓頭上。魏芝祥,你是天師張元昭座下大弟子,他傳了甚麼給你?符籙、劍訣、法印和丹鼎,你可得了一樣?是誰經常藏身內院的樟樹上?窺測天賦罡步!又是誰?整日粘著奉迎張八斤,隻為多偷瞧一眼鍼灸銅人!”老婦咄咄逼問道。
武嶽陽這一下打空,扭著身子摔在地上,狠惡地咳嗽個不斷。
魏芝祥怒不成遏,但是懾於老婦的技藝,並不敢等閒出招。他怪笑幾聲,悄悄凝神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