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曉得那姓馬的間諜頭子的蹤跡麼?”姚青直勾勾地盯著騷猴兒的眼睛,“你如果當真曉得,我們就儘快追去,如果不曉得,你也彆扯謊,事情終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你明白我的性子,這件事上你若騙了我,我須放你不過!”
“與露台山無關。”武嶽陽從麻耗子袖口中捏出兩把鋒利的匕首,包好收在懷裡,又將酒罈中的水倒出稍許,為麻耗子擦了擦臉上的血汙,“我隻是不信賴一個賭棍。”
船伕是個酒鬼,頭晌裡河上的槍戰鬨得縣城沸沸揚揚,不管是跑水運的貨商還是出船捕魚的漁人、擺渡的船伕,都不敢冒然涉險,大夥不約而同地將船隻靠上了船埠,都想著先張望幾天等風平浪靜後再下水。唯獨這個酒鬼船伕,大咧咧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完整不顧彆人的勸止,平時晚起早睡三天捕魚兩天曬網。這日得知河上出了亂子,想到囊中酒錢已經用儘,便一變態態,早早到船上等買賣。
姚青躊躇了一下,喊道:“騷猴兒!”
酒鬼船伕眼尖,他看這三個少年男女的神采,不像是來救人,又看到武嶽陽和姚青身上彷彿也帶著傷,並且武嶽陽一隻手始終成心偶然地放在鼓囊囊的胸口,船伕盯著武嶽陽胸口鼓起的管狀凸起,猜到八成是槍,他冇有膽量蹚渾水,隻好退而求其次,“擺渡的銀子我也不要啦,隻是你們須得給我作證,此人的死活與我冇有乾係……要麼你們行行好,快些把他帶走,能救活也未可知。”
騷猴兒揮臂甩開武嶽陽的手,說道:“這二人可看到了你倆的麵孔,也曉得我們在這兒下了船,歸去少不得去縣衙督察處報警領賞,我們等著被抓是不是?”
武嶽陽被他嗆了一句,不再說甚麼,兩人一前一後,抬麻耗子下船來。姚青也跟著二人,從斷橋上了岸。
姚青道:“一定對,但也一定錯。”
“你是下定決計了,要在他身高低落出那間諜頭子的線索來?”姚青道。
“你不能殺他。”姚青俄然擋在騷猴兒身前。
武嶽陽本覺得神不知鬼不覺地跟著麻耗子,天然就能找到馬長官報仇,但是打好的算盤竟就這麼落空了。武嶽陽俯身湊到麻耗子頭頂,隻見麻耗子兩眼緊閉,嘴角和臉腮上沾著紅黑的血汙,麵色慘白、氣若遊絲。
武嶽陽想不到姚青竟這麼毫不忸捏地說出這番話來,他點頭道:“不愧是做山匪的,你們的腦袋裡壓根兒不存在甚麼善惡看法,也底子冇有是非觀!我們果然是道分歧不相為謀,你們走吧,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通衢朝天各走半邊!”武嶽陽收了盒子炮,單獨抬起一邊的擔架,拖著麻耗子走進密林。
“我要救他。”武嶽陽道。
姚青在一旁默不出聲地冷眼旁觀。
“你假惺惺地裝甚麼大尾巴鷹?在山上你殺起人來可比誰都多!”騷猴兒從姚青身後探出頭來罵道。
麻耗子死人普通冇有半點反應,武嶽陽謹慎地將他抬到擔架上麵。騷猴兒滿腹怨氣地抓起擔架,猛地抬起,成心將麻耗子掀到船麵上去。武嶽陽看出他的歹意,當即跟著抬起,將擔架均衡住。騷猴兒瞪武嶽陽一眼,道:“你不走,我們就這麼抬著他在這船上乾站著麼?”
姚青對這些間諜恨極,她嫌惡地瞧著麻耗子,“時候不早了,我們遲誤不得。”姚青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