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昂――”
“臭小子,傳聞你不消掃圊了,恭賀你!老道我另有事,便先走一步了。人為有八千三百文,老道我算得很清楚,先擱在你這裡,有空再取,你可不準貪墨了。茅舍和魚竿送給你了,好生清算著,就當留個念想。你那根破腰帶很有異處,隻是老道我也搞不明白,將來再說。另,既入道門,便讀些道書罷,莫要整天瞎混日子。對了,善待老驢。就如許,走了!”
趙然出了宋致元的寮房,卻撞見了監院鐘騰雲,這但是無極院的主事之人,等閒可貴一見,便趕緊垂首肅立一旁,恭恭敬敬道了聲“見過監院”。
鐘騰雲一眼就瞥見了趙然,想起此人乃是大鍊師楚陽成攜來之人,不由問了句:“你是趙然?比來可還好?”
趙然看著紙箋,深吸了口氣,悄悄笑罵:“誰整天混日子了,這老道,說這話也不知羞!”看了看那座破茅舍和斜靠在茅舍旁的魚竿,搖了點頭,心道:“誰奇怪你這破東西,襤褸流丟,你也送得脫手!”又幾次看了幾遍老道的手書,一陣鄙夷:“跟老子學了那麼多天字,竟然還是冇甚麼長進!”
“推行真報酬人嚴苛,眼裡容不下沙子,如果服侍得好還則罷了,如果有個差池,反而惹來禍事。”
因為無極院的原因,廟門下常有車把式和賣雜貨的小商賈蹲守,乃至路邊另有座茶肆。趙然尋了個車把式,花了五兩銀子直接將他拉車的驢子買了下來。五兩銀子一頭驢,趙然很較著被當作了羊牯,被狠狠宰了一刀。
方丈嘿然道:“張陽鳴?看來總觀對此事極其看重,竟把他派來了。”
不過趙然也冇放在心上,自從入了無極院後,他就已經風俗了被當作羊牯挨宰,誰叫羽士和火居們都被商賈們當作冤大頭呢?
方丈擺了擺手,不耐道:“我乏了,你本身看著辦吧。”
方丈正在甲子居的花壇上修剪花草,見了鐘騰雲一副孔殷火燎的模樣,不由皺眉道:“沉穩一些,每臨大事有靜氣!削髮這麼多年了,怎得還是粗糙性子?”
“賈致衝可好?他年事最長,故此辦事安閒圓潤,當不會誤了職分。再者,知客乃八大執事之首,也足可見我們無極院的正視了……”
這是上位者的客氣話,並不是說真碰到困難便能夠去找他幫手,對此,趙然完整瞭然,當下便道了謝。
鐘騰雲沉默很久,緩緩點了點頭,道:“便聽方丈之言……依方丈看,遣誰去合適?”
“傳聞是推行真人。”
不消持續掃圊當然是功德,可他也得從速去知會老道,同時把老道的薪水結算了纔好。
摒擋完自家的瑣事,趙然揹著包裹去處飯房的李飯頭報備。李飯頭名叫李致聞,在道門的端方中,凡是受了度牒的,都要排入羽士名錄當中,排序的根據,便是名字輩分。道門每二十年為一輩,凡在這二十年內入了道門的,隻要受了度牒,便都是一輩人。這一代羽士為致字輩,取自“律呂調陽,雲騰致雨”這八個字中的“致”字,名字中間需加一個致。如果兩年內趙然能夠成為受度牒的端莊羽士,那麼他也將依循此例,改名為“趙致然”。
他此時剛分開圊房,還未向飯房的李飯頭報到,臨時冇有拘束,便和值守無極院門口的方堂火工居士打了個號召,下了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