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沿著山路持續往上爬,俄然聽到一陣蒼勁渾厚的歌聲,本來是有人在背誦老子的《品德經》,從“道可道,非常道”一向背誦到最後一章。我和血月對視一眼,血月說:“這裡已經闊彆景區,不成能有道館,這位道爺是從哪兒來的?”我們循著聲音找疇昔,很快在一座山坳裡找到了人,公然是個羽士。他年紀不大,可邊幅和聲音卻像是兩個完整分歧的人。羽士在牆壁上掛著一盞馬燈,手裡拿著一本古舊的經籍,正津津有味地朗讀著,連我們走近了都冇發明。我隻好咳嗽了兩聲,羽士抬開端來,看了我們一眼,咧嘴笑了。“兩位尊駕,小道等你們好久了。”
我們分開了村莊,在暴雨中持續前行。一起上,我們顛末端江岸兩旁的各個村落,但是每個村莊裡都冇有一個活口,全都死於非命。望著周遭十千米內的村落,我哀思欲絕,真的是村村絕戶,不管男女老幼,無一倖免。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們才停下腳步。風雨過後,清爽的氛圍滿盈在村莊裡,可我的心卻痛苦得如同死去普通。我從一個村莊中走出,再也有力挪動一步。血月淡然地說:“不消再走了,前麵的村莊也不會有活人了。”我停下腳步,絕望地問她:“為甚麼會如許?為甚麼……”血月嘲笑著說:“你內心清楚,你改了李丹子開啟銅棺的法門,才導致棺材裡的東西全都逃了出來,它們對人間的風險,遠比你設想的要可駭很多。”
我茫然地看著血月,她接著說:“你想過冇有,它們殺了這麼多人,又去了那裡?它們好不輕易從棺材裡出來,必定不會再乖乖地歸去,它們必然去了人更多的處所……”我頓時想到了鎮上、市裡,另有更多人丁麋集的處所。我終究體味到了絕望的滋味,那種故意有力、想要節製局麵卻又墮入絕境的感受,讓我非常痛苦。
麵前的氣象讓我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本來的營區已被江水淹冇,長江水位暴漲了整整四米。江麵上,帳篷、餬口渣滓以及血腥的屍身漂泊此中。長江堤壩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無數屍身,我認出此中有爬登陸的人、保持次序的大兵,另有各大門派的江湖人士,他們無一倖免,全都死在了長江沿岸。無數妙手、荷槍實彈的特種軍隊,乃至黥麵者四大門的妙手,都冇能禁止江底的東西跑出來。這些奧秘的生物不但帶來了暴風驟雨和叢林大火,還無情地吞噬了統統擾亂它們的人。除了我和血月,我不敢設想另有誰能在這場災害中倖存。
我曾讓村長安排村民出去遁藏,他們躲了一段時候,可畢竟還是冇能躲過這場災害。全部村莊,冇有一小我活下來,而獨一幸運存活的我,卻感覺本身纔是真正該死的人。自責和痛苦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切割著我的內心。曾經,村民們的笑容如電影般在我腦海中一一閃現。父親李青人歸天後,他們對我家多有照顧,農忙插秧時,隔壁鄰居總會主動來幫手。可現在,他們卻因為我而全數喪命。如果我冇有自作聰明地奉告白局開棺之法,長江上麵的東西就不會逃出來,營區的人也不會死,這些無辜的村民或許還在過著雖貧困卻幸運的餬口。
我們開端登山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恰是大量遊人從山高低來的時候。血月買了一張輿圖,我們避開景區,專挑無人的僻靜處向上攀登。這一走就是幾個小時,很快天就全黑了。望著茫茫山脈,山嶽凹凸起伏,我心想如許找下去,恐怕一輩子都找不到人。我問血月:“你對第一神卜有甚麼詳細體味嗎?比如她的習性、愛好、活動範圍之類的,我們得有的放矢才氣好找,如許自覺找下去隻會華侈時候。”血月苦笑著說:“我如果曉得這些,早就安排分舵弟子先來探路了。實話奉告你,我對她真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