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骨，醫家稱為山骨，彆名玉枕骨、後枕骨，“腦後骨之下隴起者是也”。人骨當中，頭顱上的骨頭應為最健壯的。枕骨固然不及額骨堅固，卻也是保護腦筋的關頭，它健壯的程度也是不容小覷。

可若說是生人作孽，那就非同平常了。這類手腕叫做“采生折割”，曆朝曆代明令製止這般邪法。《大清律》內裡寫的明白：“凡采生折割人者，淩遲正法，財產斷付死者之家。妻、子及同居家口雖不知情，並流二千裡安設。為從者斬。”

虎子也是拉長了臉，將燈火舉得近了細細察看。這傷話柄在是過分端方，便是給了筆，要人在紙上畫出來，也一定能畫得這麼圓。

如何俄然之間，就冒出來了呢？

常足年苦笑了一聲：“講出來，某家怕你們不信。我猜……是媼鬼！”

“那此人用的是甚麼兵刃，甚麼東西？”王仵作驗屍多年，不大認同彭先生的說法，“這傷口油滑，實非人力所能及。哪怕是槍打的——且不說有冇有這麼大的彈丸——周遭的骨頭應當也是裂開的，千萬是做不到這類程度。”

這位常大仙瞪大了眼睛，暴露了一雙蛇瞳，寒光瑟瑟，盯著那處視窗沉吟了好久，纔是緩緩開口：“彭先生，小姑爺……這傷口，我也有些拿不準。但是十有八九，我已經猜到是甚麼東西所為了。”

父子二人之以是感到非常的驚奇，是因為這東西之前隻存在於神話傳說當中。從未有人親目睹過，有一些官方的記錄，也全都似是而非。以是，他們底子冇往這些東西上麵遐想，覺得不過是一些無稽之談。

他們是半夜半夜偷入義莊，天然是不能等閒張揚。雖說已經打通了看管義莊的鰥夫，但弄出甚麼響動來也是不好。畢竟擅自查驗涉案的屍首，算得上一樁罪。王仵作故意為本身朋友之子昭雪，可畢竟冇有確實的證據，隻是思疑，不好牽涉上彭先生和虎子，和他一同承擔罪惡。

“不好說……”彭先生皺著眉，又將死者的頭髮蓋了下去，“我從未見過，這般殺人的伎倆，不管是妖邪，還是奇門兵刃。你說得對，如許的傷口，毫不是一個農戶能打出來的。你那朋友的兒子，確切是被人冤枉。”

胡傳文舉薦了一下：“這是我堂上一名老仙，名曰常足年，他的見地頗廣，說不定識得。”

現在是在辦閒事，虎子冇有表情與胡傳文開打趣，發言開門見山：“胡大仙，請你過來，冇彆的事，實在是碰到了一些難處。我和我爹，都認不出來這死屍上的創口是何方妖孽所為，想著，還是叫您來看看合適。”

說到就做，虎子傳了一張黃紙，上寫好了請文，一揚手燃了，傳喚了三遍。一陣陰風颳過，胡鬼仙胡傳文現了身行。一現身，胡傳文對父子二人淺淺道了個萬福：“小仙胡傳文，見過彭先生，見過姑爺。”

她說“見過彭先生”的時候，語氣還很恭敬，說到“見過姑爺”，就帶著幾分調笑的語氣了。

“是何方妖孽？”虎子趕緊問。

“哦？”彭先生點了點頭，“那就勞煩仙家相請了。”

“讓我來看。”胡傳文走上了前，虎子也撩開了那死者的頭髮。打量了半晌，胡傳文也搖了點頭：“這上麵冇有妖氣，冇有陰氣，像是凡人所為。這傷口……我不認得。”

“兩位彭先生，”王仵作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看出了甚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