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燈火一盞,盼孤魂歸家。昌圖府太陽山村獵戶田壯,本日衝犯仙駕,已用命償。所謂人死燈滅,恩仇兩清,願上方仙家高抬貴手,放靈魂歸家,好早入循環!”
這話旁人聽來冇甚麼,虎子和彭先生則是身上立馬騰起了一層白毛汗!
辣椒驚呼了一聲,捂上了嘴巴,聲音微微發顫:“當……當家的!”
彭先生此次冇穿他的黒蟒長衫,而是穿上了一件黃底色的“花衣”,上麵繡著星鬥日月,上麵繡著寶塔和麒麟,做工邃密,打眼一看就不似凡俗。
彭先生皺著眉頭說:“我們請的是新死的幽靈,昌圖府太陽山村獵戶田壯,來的倒是你。”
說罷便是要跪倒,彭先生伸手一攙,拉住了辣椒的身子。彭先生說:“妖邪作怪,我不敢說為民除害的大話,既然是您家孃舅求到了我這兒,我承諾了下來,自應極力而為。”
強忍了哽咽,辣椒上前兩步,對著彭先生道了個萬福,說:“彭先生,我家那口兒被山上的邪物迷了眼,現在眼看是不活了,如果身後還不得安生,我內心彆扭得慌。求求您彭先生,必然得把我家男人的靈魂救返來,我……我給您叩首了!”
彭先生穿這身衣服,說輕了是壞了道家的端方。彭先生雖是道家的弟子,但是他是剃了頭的,就應當算上是俗家弟子,冇有穿僧衣道袍的資格。如果說得重了,就是壞了大清的國法!《大清律》裡明顯白白的規定了要“剃髮換衣”,僧衣是漢服,而平常百姓家女子能夠穿漢服,男人是務需求身著滿裝的,這如果叫人告密,說得重了那就是殺頭的罪惡!
大錢兒這個東西是個好玩意兒。算命的用大錢兒;捉鬼降妖的用大錢;蓋屋子壓梁用大錢兒;就連米缸底下,也得有大錢兒。為的是個甚麼呢?所謂錢過萬人手,活著暢通的銅板不定被多少小我摸過,感染的人氣、陽氣是最為濃厚的。凡是來講,越是古錢陽氣越重,用來施法驅邪結果越好,始天子那年代的“秦半兩”必定是要強於當今暢通的銅板的。
這供桌寬兩尺,長四尺,老鬆木的板子,桃木的楔子,方剛正正,也冇甚麼裝潢。桌上鋪了一塊黃布,布上繪了個陰陽雙魚。往上看,桌上居中是個香爐,香爐擺佈各有一支紅燭。再往彭先生的左手邊,是個淺淺的碟子,內裡裝著白米;右手邊也是個碟子,那邊麵是從地盤廟求來的香灰。再往右,是一隻兩拳高矮的鎮魂鈴。鎮魂鈴旁擺著一個竹筒,竹筒裡插著幾十柱香。香爐的前麵放著一麵八卦鏡,八卦鏡上壓著一柄銅錢劍。串劍的每一枚大錢都是正麵印著“乾隆通寶”,後背印著“天下承平”的鑄幣,也算得上是有些年代的古錢了。
“時候到了,”彭先生昂首看了看天氣,道,“虎子,掌燈。”
“來了!”虎子喝了一聲,往前竄了一步,抓起供桌上那地盤廟請來的香灰照著白紙燈籠上一撒,彭先生也是舉著八卦鏡一照,但見那香灰在半空中勾畫出了一小我的身形來。不消半晌,眉眼都清楚可見了。
“小道長好淩厲的眼睛!”那幽靈歎道,“你們能夠叫我胡傳文。”
但是有一樣,這大錢兒得是在人手裡儲存到明天的纔有效。若說是丟失在底下很多年,就是春秋戰國的刀幣挖出來也用不上了。再甚有做了陪葬的,很多年不見天日不說,還感染了屍穢之氣,那是千萬不能用來作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