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根手指頭在碟裡扒拉兩下,發明隻剩毛豆皮了,李林塘扁扁嘴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踱著步到了虎子身邊蹲下。虎子拿餘光掃了一眼李林塘冇敢吱聲——他怕頭頂的水碗掉下來。
虎子扁了扁嘴,不覺得然道:“前幾日還說你小時候也怕他,一會兒真問起來,還不是要說是我本身拿的主張要‘偷油’?”
打完了不算,虎子還被喝令頂著個水碗跪在牌位前檢驗直到午餐的時候。李林塘也是閒到了極處,才說要在這看著虎子。
雨下了大半天,到了下晌纔算是停。虎子趴在炕上有一下冇一下的活動著腿。跪是跪在蒲團上的,膝蓋倒是冇甚麼事,就是這麼直挺挺跪的久了,腿都冇了知覺。吃午餐的時候,還是彭先生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的。看著虎子這個模樣,彭先生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把他扔在屋子裡便是不管了。
但是李林塘是不太喜好下雨的。身上有筆不小的橫財,他也不急著找一份端莊的謀生,到山上有幾日了,仍舊是每天耍棍練拳,活得非常安閒。本日下了雨,彭先生在房裡畫符,李林塘看不大懂,便搬了個條凳坐在大殿前,就著一碟毛豆看雨,趁便看著虎子。
“四年呐……”李林塘點點頭,“我是學孃家工夫的,但是馭煞術算是我們這一門術法中拿得脫手、叫得上名號的,天然是曉得一些的。你師父也是十歲開端練習這一招,到了十五歲勉強能發揮,到了二十歲那一年方纔是大成,能與大妖魔對敵。你感覺,你憑甚麼能在這個年齡,就用馭煞術打壓了一名上方仙家的領兵王呢?”
虎子昂首看,案上那碗,方纔被李林塘捏著的處所,缺了拇指大的一塊兒。
“老丈你慢點說,”彭先生說,“到底出甚麼事了。”
虎子感覺這算是師叔頭一回嘉獎本身,自是把胸脯挺得老高:“那是我資質聰明、根骨絕佳,是上好的修煉質料!咱如許的,天生就該在我們鬼家門下吃這一碗飯。”
“好!好!好!”李林塘挑著大拇指連道了三聲好,一聲比一聲高,“收了一個你如許有靈性、有根骨的弟子,是你師父的福分,是我們鬼家門的福分。你現在跪在我們這一門牌位前邊呢,上頭三位,一個是咱老祖宗鬼穀子,一個是咱的開山祖師爺,另有一個是我兄弟二人授業的恩師。彭虎子你記好了,咱鬼家門稱不上光亮磊落的王謝樸重,很多所謂‘除魔衛道’的雜碎還想著要我們這一門的腦袋,但是我們也不做傷天害理,喪儘了知己的事情。你是彭秀篆的門徒,是我鬼家門的弟子,你如果有一日做了對不起你師父的事情,我捏把死你!”
這事情讓虎子受了不輕的傷,但是虎子皮實,神魂有彭先生作法牽引,又是一向喝著一些安神的藥,保養了得有一兩天,就又是活蹦亂跳了。虎子本來覺得這事就這麼疇昔了,哪成想彭先生是籌算“秋後算賬”。
這話越說,李林塘臉上越是猙獰。虎子這些日子隻見過他笑模樣,也冇見過李林塘對著自個兒發過狠,內心突突了一下:這師叔是要吃了我呀!虎子想不明白李林塘的火氣是從哪來的,更捉摸不透李林塘為何要和本身說這麼一番話,又一驚嚇,說不出話來了。
明天吃過早餐虎子捱了頓打。
彭先生數落了虎子兩件錯事:一是自作主張冒進彆家堂口讓本身身犯險境;二是意氣用事,與人鬥狠時動用馭煞術幾乎搭上性命。因而虎子就趴在了三座牌位前褪了褲子,趴在凳子上結健結實地捱了二十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