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氧氣瓶在水下收回氣泡轟鳴。林深策動引月感知,百萬蟲語俄然湧入腦海,卻在打仗水彘蜂的刹時被扭曲成楚歌的殘調——水下三百米處,倒懸的青銅巨棺正在播放編鐘樂,每道音波都裹挾著屍毒,將水彘蜂群馴化成聽令的死士。
甬道絕頂的青銅門俄然傳來轟鳴,門縫中排泄的不是光,而是帶著楚歌韻律的屍毒霧。林海的斷劍劈在門上,竟濺出火星,門扉上閃現出楚威王的臨終血詔:"吾以身為鎖,鎮鬼域七竅,若輪心現,必啟九棺。"
火藥的氣浪掀翻了青銅龜甲,林深在水流中抓住石門邊沿,瞥見趕屍人正在甬道絕頂的暗影裡,摘下鬥笠暴露與阿朵類似的麵龐——本來古滇祭司一脈從未斷絕,他們在湘西的趕屍步隊中暗藏三百年,為的就是等候輪心宿主重啟盟約的這一刻。
水下傳來火藥引爆的悶響,九具懸棺同時震顫,棺蓋摩擦聲中,暴露內裡穿戴楚式皮甲的屍身,每具屍身的胸口都嵌著塊蟲皇玉碎片,碎片大要的星軌正對著林深的心臟。林深俄然明白,所謂"金縷衣現",實在是楚威王用本身的屍身,將七塊蟲皇玉碎片煉成了輪心的鑰匙。
水流俄然變得湍急,林深在主棺底部發明瞭刻著郢都全貌的青銅圖,圖中心的鬼域眼位置,正嵌著與他體內冰蠶玉同源的寒玉髓。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寒玉髓,全部水陵地宮俄然震驚,九具懸棺的蟲皇玉碎片同時歸位,在他胸口拚出完整的月令之輪,而輪心處,楚威王與古滇祭司的虛影正在握手,他們的唇語,恰是父親條記裡的最後一句話:"輪心所至,均衡地點。"
"跟緊我的鈴鐺聲。"趕屍人搖脫手中的十二律呂鈴,樂聲在水下構成透明的防護罩,"當年古滇祭司在金縷衣裡藏了段月令咒,隻要同時曉得楚樂和蟲語的人才氣解開,而你……恰是阿誰橋梁。"
主棺的青銅蓋在樂聲中緩緩抬起,金縷屍衣的玉片在水中收回彩虹般的光,楚威王的麵龐比帛畫上的更年青,眉心嵌著的蟲皇玉碎片與林深胸口的卵產生共鳴,讓他刹時"看"見三百年前的雨夜:古滇祭司將蟲皇玉刺入楚威王心口,同時在他魂核裡種下了輪心的種子,而這顆種子,正藏在林深的DNA鏈中,等候與冰蠶玉的共鳴。
林淺蹲下身,指尖劃過青石板上的星軌,俄然有冰冷的觸感爬上手腕——那是條渾身透明的水彘蜂,複眼裡映著她驚駭的倒影。這類湘西特有的水蟲能順著體溫鑽進血管,現在正順著她的鍼灸穴位遊走,尾刺上的屍毒已在皮膚下暈開紫斑。
趕屍人俄然將林深推向主棺,本身則撲向長老,金蠶紋在他額間亮起,化作古滇祭司的鎮魂幡:"走!去棺底找郢都圖,那是破解屍王核的關頭!我們古滇一脈,等這一天等了三百年!"
石門在火藥聲中崩塌,林淺的火蠶砂終究在趕屍人的屍油秘火中起效,炸出的火牆映著她手腕新閃現的楚巫鎮魂紋。林海的蟲化左臂已完整鱗化,卻在觸碰楚威王的屍身時,鱗片下的基因鏈俄然重組,竟與金縷衣的蟲紋完美符合——本來克隆體的存在,本就是古滇與楚地為輪心宿主籌辦的備用容器。
林淺的銀針射中比來的樂俑,卻見銀針在半空呆滯,樂俑俄然抬手,編鐘收回的不是樂聲,而是指甲刮擦棺木的尖嘯。趕屍人倉猝動搖青銅鈴,楚地的黃鐘律與古滇的金蠶振翅頻次重合,樂俑的行動頓時僵住,眼眶中流出的不再是屍毒,而是帶著金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