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從山腰至峰頂數地,兩人遇見多樁慘案。在一處斷崖上,大片的屍身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死狀極慘,光亮如玉的崖壁血跡累累,其上多有刀削斧鑿的陳跡,明顯此地之前經曆過一場非常慘烈的惡戰;又見山中某處溪澗中,有多具屍身順著溪流飄零,如同根根浮萍,鄙人流堆積成山,幾隻禿鷲迴旋上空,時而爬升而下,伏在屍身堆中叼食,水質清澈的溪澗被大量的鮮血染紅,血淋淋的,彷彿變成了一片赤色的陸地;又見某處山林中……
清風道長蔚然一歎,本欲拜彆,念及舊情,便留下來為死去的神霄派弟子收屍。
血魔子憑著卓絕輕功和強大的六識靈覺,遠遠跟在百丈開外,而水月宮四女一起奔馳,倒是渾然不覺。楚木一向暗中尋機,欲向梅月清求救,但苦於老魔行事謹慎,良機難尋,無法之下,隻好壓下焦灼心境,等候機遇。
那名神霄派弟子急得盜汗涔涔,指天畫隧道:“前輩,我等一時胡塗,犯下大錯,現在得諸位前輩諒解,豈敢再扯謊來矇騙諸位?我所說的話千真萬確,方纔我就在朱青宇身邊不遠,親耳聞聲他與探子的對話,絕無半分子虛。”
清風道長苦笑一聲,“盜聖盜寶登山,其間群雄會聚,妙手如雲,傷害重重,為了一個隻在傳說中呈現的寶貝,賠上性命,那也過分不值,貧道早已放棄取寶的動機。”
見這名神霄派弟子信誓旦旦,世民氣裡信了幾分。
“清風道長能明白事理,這最好不過。”流雲仙子輕點臻首,也不好再出言獲咎這個在江湖上名譽頗高的羽士,見好就收,領著三個師妹拜彆。
流雲仙子若無其事笑道:“清風道長,我何時說過要放過他們?明顯是垂釣老頭和天霜冷劍莊子升說的,與我何乾?再說了,就算我之前承諾,過後懺悔不可?”
“諸位,此動靜是真是偽,應能辯白一二,我想他們斷不至於矇騙大師。”
統統產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清風道長還未反應過來,幾人就已經命喪鬼域,他倒吸一口寒氣,伸手指著流雲仙子四女,氣到手指直抖,麵露慍怒:“你們過分度了,明顯已經說好了饒過他們,你們竟然言而無信!”
暗中察看的血魔子,天然也聽到了盜聖下落,低頭深思:“眼下這紫山上,諸多英豪會聚,又是魔門,又是正道正道,又是朝廷軍隊……屆時定有一場惡戰,我狀況不佳,不宜直接參與,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方為上策。”
麵龐清臒的劍客冷聲道:“既是如此,鄙人先行辭職。”言畢,他收劍回鞘,看也不看世人一眼,縱身上空,踏林騰空,化作一道黑影,往彆處遠去。
同時,垂釣翁也倉促拜彆,分開之前留了句話,“爾等幾個,看在清風道長的麵子,明天臨時饒你們一命,其間事了,老頭子會到神霄派找你們師父討個說法。”
很快,在場隻剩水月宮的四名女弟子,清風道長迷惑道:“四位仙子,你們不跟去嗎?”
“清風道長不愧是得道高人,清心寡慾,寶貝在前還能不動凡心。”流雲仙子捋了捋鬢角的幾縷青絲,笑容嫣然,話鋒一轉,恥笑道:“可道長為何不明事理,非要護住這幾個賊子呢?”
楚木自是強撐,寧死不平。
心念急轉,他嘲笑道:“我是在擔憂前輩的安危,前輩也是為七彩琉璃燈而來,可現在這山上到處都是人,之前輩目前的狀況,碰到哪位妙手,怕是難以奉迎吧。更何況前輩還是官府追捕的案犯,正道悔恨的正道魔頭,哼哼,如果被人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