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白叟說話,管家忍不住恨聲道:“我家老爺半個月前右手遭到重創,功力大損,彆說握刀了,老爺現在隻能勉強抓得起筷子,你們現在找上門應戰,莫不是欺負老爺受傷,欺負向府無人嗎?”
楚木也不由皺眉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絕刀薄唇緊抿,清冷的目光在白叟那隻傷勢可駭的右手打轉,隨即抱拳道:“長輩絕無此意,實是事前不知,如果曉得向前輩受傷,長輩毫不會做此等乘人之危的卑鄙劣事。”
世人大吃一驚,正座上的白叟驚詫道:“年青人……”
“你年紀雖小,卻心胸沖天豪氣,實在令老夫汗顏……”飲下一杯酒後,白叟掃去麵上頹色,目光灼灼,續而道:“年青人,你若能贏屠少符,老夫便將平生所學傾囊相授,如何?”
年青刀客冷靜地撫摩刀鞘的斑紋,倏而腦筋裡閃現一個恍惚畫麵。一男人,負刀登山,於山顛,一刀劈天,頃刻,蒼穹變色,日月無光,天空中,再無彆的,隻要一抹燦爛到極致的淩厲刀芒!
站在白叟身邊的管家瞋目相視,惡狠狠地盯著絕刀,彷彿要將絕刀吃掉一樣。
清冷的聲音下,袒護著一股旁人難以讀懂的熱血。
驀地昂首,年青刀客凝睇世人,果斷道:“我的刀,不懼人間統統敵!”
屠少符浸淫刀道多年,刀上的工夫,連成名已久的向老爺子都要顧忌三分,而絕刀呢?滿打滿算,怕也才十八九歲,這麼年青的年齡,讓人如何信賴他有氣力贏過刀道妙手屠少符?
“絕刀,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秦無炎神采擔憂,“切勿一時打動啊。”
管家道:“屠少符本是竹江幫禮聘的一名江湖刀客,精於使刀,武功高強,前段光陰纔來到淮陰,現在算是竹江幫的淮陰堂口,除了堂主羅奉天以外的第二人,一樣是使刀的裡手,此獠妒忌老爺索羅刀的威名,下帖應戰,老爺本著同道參議的禮節承諾下來,誰知卻被那狗賊暗箭傷人,耍狡計贏了那場戰約。”
“既然如此,向老爺子,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還不是那狗賊屠少符!”虯髯大漢滿懷激憤,語氣裡充滿了冷肅殺意,“狗賊屠少符也是個使刀的刀客,半個月前,屠少符向我家老爺應戰,那狗賊知不是老爺敵手,便暗中耍狡計給老爺下毒,所下之毒毒性凶悍霸道,重則傷及性命,輕則廢人手腳,幸虧老爺功力深厚,加上請來了醫術高超的大夫,才勉強保住了右手,但卻再無握刀的力量了,並且至今不愈,毒性深切右手骨髓當中,如同跗骨之蛆,難以去除,至今,老爺每時每刻都要接受毒性帶來的狠惡疼痛,夜夜難眠。可愛!那狗賊,老子真想一掌斃了他!”
絕刀安靜道:“我本就為了應戰天下刀道妙手而來,既然這屠少符也是個短長刀客,絕刀豈有錯過之理,我如許做,不但僅是為了幫前輩報仇。”
“我父親曾經說過一句話……”絕刀驀地出聲,待世人的目光堆積過來,年青刀客抬眸,眼裡儘是灼目標流光,緩緩道:“刀斷念不死,我意要開天!”
聞言,向老爺子放下酒杯,沉吟不語,楚木和秦無炎見倆人要談起閒事,低下頭吃菜喝酒。
話音剛落,世人渾身一震,一臉寂然的向老爺子喃喃道:“刀斷念不死,我意要開天……刀斷念不死,我意要開天……”白叟大笑,不竭反覆著這句話,淚水從眼角的褶皺滑落,擦乾淚水後,白叟大歎道:“是啊!我輩刀客,刀下的豪情,豈能被一隻廢手捆綁?”轉頭又敬佩道:“能說出這番話來,想必你的父親也是一名了不起的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