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厲天途來的還不算晚,老寺人那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桂公公止步於觀星台下,回身恭聲道:“厲統領,皇上和國師正在觀星台頂層下棋,已經等了您兩個時候了。”
就在剛纔,就在厲天途跟她同坐在河邊那方大石上的時候,她那本來為答覆樓蘭奉獻平生的心俄然擺盪了。那一刻,隻要厲天途對她有所迴應,她甘願放棄統統,跟他天涯天涯。
她不曉得為甚麼,從一聽到厲天途回京的動靜,心中就像張了草似的,冒死想去見他。固然她曉得即便兩人見麵了,也再了回不到疇前,她有她的任務,他有他的設法,兩人見了也不會有任何成果,但她仍然率性了一回,還是那麼去做了,乃至還奉上了樓蘭珍寶鴻蒙珠。
厲天途當然冇法瞭解現在顏夢雨的表情,他強行忍下想要一把攬住顏夢雨的打動,艱钜開口道:“我要走了。”
厲天途倒是不慌不忙,點頭一笑道:“這日表情不錯,本來想忙裡偷個閒的,卻恰好碰上這麼多事。”
桂公公做了一輩子的誠懇低調之人,從不與人爭名逐利爭權鬥勢,以是固然已經年屆不惑服侍了三代帝王,到最後也隻落個從四品司禮監秉筆寺人之職,雖比不過正值盛年已經權勢滔天的外務府副丞魏公公,但在皇宮確是資格最老、聲望最高、最受尊敬之人。
一個女人如果能夠兩次為同一個男人墮淚,她不曉得這算不算愛上他,但她很肯定他已經在她心中刻下了難以消逝的陳跡。
厲天途點頭直白道:“看出來了。”
厲天途的決然讓她不必再糾結於民族大義還是後代情長。以是,她毫不躊躇問出了最後那句想對厲天途所說的話。固然她曉得聰明如厲天途者必然會從那句話嗅出點甚麼東西,但她不在乎。最壞的成果不過就是厲天途帶著一隊禁衛軍剿撤除她的湖心小築,然後她死在他的手上,她也無需那麼累,擺脫了,不是嗎?
兩個時候嗎?厲天途頓覺頭皮發麻,這幾日獨一的一次忙裡偷閒,卻讓京師最頂層的兩個大人物等了足足兩個時候,他又如何去麵對。厲天途深吸了口寒氣,大跨步直接上了頂層。
顏夢雨輕撫了下被輕風掃亂的秀髮,輕歎道:“你還是之前的模樣,冇有任何竄改。而我卻變了!”
厲天途身形隻是略微停頓了一下,畢竟是無聲無息地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