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赤足跌坐的和尚年紀似是極大,滿麵銀髯飄飛,雙目低低垂下,似是將近睡著,有似是不竭靜修,手中捧著一串念珠,著一身天青色僧衣。
茫茫夜色當中,白城與風諾道長等人在雲端之上,撐起無形氣罩,飛速往北麵大江掠去。
風諾道長從懷中取出一個羊脂玉的小瓶,說道:“這是師門所傳補元丹藥,隻要另有一口氣在,便能補足元氣規複活機。”
葛道長固然見多識廣,但此時已是垂死之際,神智已然昏沉。陶氏昆仲雖是道門高人,但一貫居於南邊,極少在北方活動,即使偶與北方佛門高人比武,也多是三大神僧座下大德,從未與三大神僧比武。
老道嘿嘿一笑,衝著白城說道:“老道已將葛繼祖冰封,你且將他照看好,不要被彆人破壞,待到此戰以後,我們再想體例為他續命!”
一語出口,世人皆驚,特彆是陶氏兄弟目光更是詫異,佛門妙手來者不善,不知白城為何竟會向淨虛乞助。
白城轉轉頭去,與風諾道長、陶氏昆仲對視一眼,眼中暴露谘詢的目光。
“風諾道友,好久不見!不知令師可還安好?”一個慈悲刻薄的聲音俄然反響在夜空當中。
淨虛神僧麵上笑容不減,說道:“不過舉手之勞,談何費不操心?葛道友垂垂欲死,神智已不清楚,眾位皆是當世高人,莫非會是以而看他走上死路不成?”
“諸位不要難堪,貧道死則死矣,毫不會向佛門中人乞命!”幾人正在難堪之際,葛道長俄然展開眼睛,掙紮著說道,“貧道不求活命,隻求骸骨能歸道門祖庭!”
白城微微一怔,說道:“隻要一瓣麼?”
“謝道人故去了?可惜可惜,天下間又少了一名真道人!”另一個聲音從西北方向傳來。
白城倉猝問道:“如何才氣獲得規複壽元的丹藥?”
老道轉過身來,伸手衝著葛道長一指,一點寒星掠去,徑直落在葛道長身上。霎那之間,葛道長滿身高低已充滿冰霜,就此冰封起來。
風諾道長麵色微變,低低聲音說道:“那位白衣和尚便是淨虛,那位青衣和尚便是空明。”
白城倒吸一口冷氣,他剛纔神念微微一掃,便知劈麵七八人俱都有煉神修為,此中為首的兩名和尚更是修為深厚至極,他平生所遇之人竟無一人能與這二人對抗!
兩大神僧非同小可,任何一名儘力策動,都能攪動天下風雲,本日兩人一同脫手,更是數十幼年有的大事!
淨虛神僧也不憤怒,柔聲說道:“貧僧還覺得是誰這麼大嗓門,本來是孫真人到了!”
佛道兩門以大江南北分界,佛門有三大神僧,道門亦有四大真人,佛門二十四位煉神宗師號稱二十四大德,道門則是十八道君,兩邊氣力根基持平,誰也占不了誰的上風!
他們本覺得本日之事,即使有佛門插手,但也隻是暗中發力,頂天派來幾名煉神宗師,帶些佛門法器,卻不料三大神僧中的兩位竟會親身了局。如此一來,佛道兩門再無轉圜餘地,本日以後,佛道兩門之戰恐怕要全麵拉開,這天下隻怕要大亂!
淨虛神僧微微一笑,卻不答話。
老道似慢實快,看似行動盤跚,實則行走極快,眨眼之間便已來到世人身前,指著淨虛神僧罵道:“你這禿驢好不曉事!莫非隻要你佛門有延命之方?我道門就無長命之法?眼巴巴趕來是要趁火打劫麼?”